“好。”云边点头。

    “他才17岁就没了妈妈,现在家里又出现一个取代他妈妈位置的人,我们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妈妈也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因此冷落疏忽你。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告诉我,我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保护你,你永远是妈妈最重要的人。”

    云边再次乖乖点头:“好。”

    云笑白半是欣慰半是心疼,摸摸她的头:“辛苦你了。”

    云边笑笑,将这一页轻描淡写地揭过。

    其实不止是边赢,她心里有同样的疑惑,她和边闻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边对自己的父亲几乎一无所知,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家里从来没有他的照片和信息,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更不知道他在哪里。语文课上《背影》那一课的时候,老师和同学用长篇大论歌颂父爱,只有她茫然无措,为自己的格格不入感到恐慌,甚至感到自卑。

    云笑白从来不和云边提她的亲生父亲,云边小时候看到别人有爸爸羡慕得不行,会缠着母亲问有关父亲的行踪,云笑白平日里是一个脾气很温和的人,但一旦涉及云边的生父,她就会变得暴躁,云边对父亲的好奇次次遭到母亲的呵斥,甚至有次把母亲惹毛动手打了她,后来她就学乖了,不再过问。

    亲戚有闲言碎语,但版本众多,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到国外去了,最可信的版本是,云边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母亲发现了父亲的外遇,不顾外人和稀泥式的劝和不劝分,母亲执意离婚,可腹中孩子已经足月,只能生下来。

    生下她以后,母亲让她跟着自己姓,强势拒绝前夫的探视和抚养费,久而久之,双方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这种决绝的方式,确实是云笑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风格。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自从边闻出现,云边变得有些不太确定了。

    她名字里的那个“边”,未免过于微妙。

    二楼。

    边赢跟着边闻走进书房,反脚踢上门。

    随着关门声响起,边闻压抑着的火气再也按捺不住,扭过头骂道:“这种话谁教你的?!你阿姨和云边从今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人,你认也好,不认也好,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下次再敢对她们这么说话试试看,就给我滚出去。”

    边赢眼睛也不抬,从裤袋里摸出一包烟来,抽了一跟叼到嘴里,又从另外一只裤袋里摸出打火机点了火,头低下去,凑近打火机。

    火苗跳跃的光舔亮烟头。

    烟雾上腾,淡淡烟草味里,边闻的怒气陡然间偃旗息鼓。

    他伸手夺过那根烟扔到地上,用鞋尖用力研磨几下。

    烟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