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赢将单肩背着的书包解下拎在手里,说:“今天不是我生日。”

    以前每个生日,冯越都会给他过,她会亲手下一碗长寿面给他,陪他切蛋糕,小的时候她会带他去外面玩,长大了就只有长寿面和蛋糕,长寿面清汤寡水,蛋糕甜腻腻,他一样都不喜欢,控诉母亲敷衍,母亲却振振有词:“你又不缺什么,选礼物很头疼的。”

    如今都已是再求不来的奢望。

    今年生日他已经没有妈妈,当时他人在美国外祖家,老人年纪大了记不得他的生日,哈巴他们离得那么远,也只能通过微信给他送上祝福。那个冷冷清清的生日,他特别想念那碗清汤寡水的长寿面,想到肝肠寸断。

    云笑白笑道:“没有弄错,今天是你的阴历生日。”

    边赢脸色并不好,完全没有感动和惊喜可言,场面有一丝丝尴尬,边闻试图活络气氛:“你自己都不记得吧?我也不记得,是你云阿姨给你记挂着。”

    边赢顿一下:“我上去了,你们过吧。”

    “好歹吹了蜡烛再上去,别辜负你云阿姨一片心意。”边闻一一数算云笑白为边赢的生日所做的准备,“她今天中午就开始忙活上了,气球亲手打的,墙上这些东西也都自己挂上去的,礼物怕你不喜欢就买了一大堆,然后蛋糕她本来也想自己亲手做的,但时间太短来不及学,好几天做出来还是卖相不好,只能给蛋糕师傅打打下手,不过她亲手给你做了碗长寿面……”

    边赢脑海中那根绷得死紧的弦彻底崩断。

    随着云边一声猝不及防的低呼,边闻的声音也被迫中断。

    三层蛋糕掀翻,奶油、水果、戚风胚乱七八糟糊了一地,弄脏地毯,蜡烛灭了大半,唯有一根顽强不息,依然燃烧着,将地毯烫出洞来。

    边赢周身散发不加掩饰的怒意,半晌,他对着云笑白讽刺一笑:“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做长寿面?”

    客厅像被按了暂停键,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云边盯着地毯上的黑焦慢慢扩大,思维忍不住跑题,她担心酿成火灾。

    倒地的大块蛋糕遮住了其余人的视线,只有她和边赢看得到这个小意外,边赢忙着发火,那把火灾扼杀在摇篮李的重任就只能靠她了。

    不过,现在出脚,会不会不太合时宜?

    云边审视着现场剑拔弩张的氛围,决定稍微等等,看蜡烛会不会自己熄灭。

    并没有,地毯的黑焦部分越扩越大。

    求生欲望迫使云边出动。

    边赢余光注意到她凑近,下意识朝她看去。

    她绕过小车走到他身旁。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