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珠窥着太夫人的神色,轻声说:“如今管大厨房的是原先三夫人管中馈时提上来的,姓何,是三夫人陪房。”

    太夫人睁眼,精光四射:“等回了寿安堂,你且去看看大郎媳妇忙不忙,若是无事,叫她来见我。”

    琼珠俯首:“奴婢遵命。”

    瑞萱堂中,程夫人轻摇水墨团扇,含笑望着一双小儿女对坐读书,书声琅琅,清明悦耳。

    陈嬷嬷匆匆步入,俯身在程夫人身旁附耳低语几句,程夫人渐停了手中动作,笑容敛去了,淡淡道了一句:“知道了。”

    她理了理衣裙起身,换作笑颜面对孩子:“娘去去便来,你们专心写字,回来时娘可是要检查的。”

    语罢匆匆而去。

    “知道了——”容心头也不回,拖长了声调应了。

    等听得环佩声远去,容心立时把笔一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也不管笔墨沾衣,就那样软绵绵摊倒在书案上。

    坐在容心对面的孩子无奈地看她一眼,依旧身姿笔挺手持书卷默诵。

    “你知道娘亲去哪了吗?”容心见左右丫鬟都没有看向这边,就换了个姿势偏向对面,小声问道。

    那孩子头也不抬:“去祖母那儿了。”

    “诶?你怎么知道?”容心惊讶,随即眼珠一转,兴致勃勃道:“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吧?谁输了谁就帮对方写了今天的十张大字。”

    “这有什么可赌的,我看你就是不想写字。我才不和你赌。”

    “哎呀,观音奴!我可是你姐姐,你就帮帮姐姐吧?”容心坐起,半个身子都越过了书案,双手抓住那孩子的左胳膊使劲摇晃。

    “行吧,但是你得先别晃,晃得我头晕。”观音奴板起一张脸。

    容心吐了吐舌,立马收手。

    “你坐好!”

    容心不情愿地重新跪坐好了:“这下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你知道前天陈嬷嬷请了半天假吗?”

    “知道呀,陈嬷嬷本来还说要教我打络子的,那天她和娘亲告了假急忙忙就走了,连我给她的花样子都没有看,倒是请小厨房的许妈妈做了好多娘亲不让我吃的吃食带走了。”

    观音奴写完一幅大字,吹干了墨迹提起对着阳光看了看,沉静道:“我听卷碧姐姐说,她妹妹也进府当差了,陈嬷嬷有个侄女儿,和卷碧姐姐的妹妹是同一批选入的,如今同在四婶婶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