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队伍排列整齐,女人又一下把拧转了九十度的头扭了回来:“不要吵闹,不要在走廊上跑跳,饭前饭后要洗手。”

    病人们异口同声道:“不会吵闹,不会在走廊上跑跳,饭前饭后会洗手。”

    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鹦鹉学舌。

    背后传来一丝轻轻的抽噎。

    “不要哭,不要发出声音,不要轻举妄动,跟着前面的人行动。把这些话往后传达。”察觉到这样的句式和女人的话太过相似,担心站在背后的人会害怕,池渐月再次压着嗓子补充了一句,“请不要害怕,我和你们是一样的。”

    抽噎声渐止,听到压低了的气声一点点往后移动,池渐月舒了口气。

    女人把他们领出活动室,走过一条嘎吱作响的走廊,池渐月看到两边都是窄小的门板,门与门之间挂着色调诡异的画。

    秃鹰啄食还在挣扎的女人的内脏,干枯的树干顶上长出了婴儿的脸,从山顶蜿蜒而下的河水中漂浮着白色的头骨······

    这次没人敢哭了,只有牙关打颤的声音不时传出。

    往左拐时迎面遇上另一队人,和她们这队人不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套着钢灰色的嘴套,双腕都用手铐拷在一起,即使是这样,也有压得低低的吼叫声传出。

    领头的是个男人,他和女人的五官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眉毛的弧度更平直,下颌骨更硬朗。

    或深或浅的黑色中,一点明亮的亚麻金格外突出,明晰的脸部线条与俊朗的五官更让他显得鹤立鸡群。

    池渐月与死神错身而过的时候,两人相对点了点头。

    合作再次成立了。

    在餐厅中渐月见到其他几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黑衣人,这些人无论男女都被称作训导员,是精神病院中的管理人员。

    吃完一顿淡而无味的晚餐后,池渐月和众人就像是被串在一起的提线木偶一般跟着训导员又进了卧室。

    瓷砖地上摆了六张弹簧床,三张为一列,两列相对而见。蒙着一层灰尘的窗户上钉了一排铁栏杆,栏杆之间距离极近,只可以容纳一只手臂通过。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盥洗室,莲蓬头和洗面池上的接水管都锈上了一层红色,整个空间里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氨水味。

    一进门,那些NPC就脱离了木讷的状态。

    “脏死了。”一个略带嫌弃的声音传来,那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留着红色的大波浪,五官精致却有些怪异。她皱着眉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进盥洗室转了一圈后又带着一点作呕的表情走了出来,“精神病院?怎么是这种副本,恶心死了。喂,你们两个,进过几次旅程了?”

    池渐月正在和另一个玩家交谈,她是先前跟在池渐月身后的年轻女孩,后来也被分进了这个房间。看着她不停掉眼泪的模样,池渐月有点头疼,但翻遍了全身上下都没能找出一张纸,只好把墙上的时间表撕下来递给她。

    女孩:“······你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