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这里的书摊卖的书大多是本地文化界的出色选手的得意之作,就连书的封面都是小重山的各座山的临摹画作。这里的绘画很多都是在画类似山景的隐居山中图,乍一看还以为这里的人们都在隐居呢。

    小重山的书摊中卖的书对本地的文化既不吹捧也不贬低,很平淡的讲述着这里每月初几是节日,节日有着这样那样从天色微亮到暮色苍茫的大大小小的注意事项,也就是风俗习惯的意思,表达得很平淡,像是这里的生活必然应该是那样一样。

    官府每天升堂前都得在后院把官府的规矩从第一条写到第二条,规矩其实很繁琐复杂的,写两条官府规矩就得用去两刻钟,一刻钟写一条,写完第一条规矩还有第二条规矩等待书写,和临江仙的规矩像是潜移默化般不同的是小重山的规矩层次内容都很明确,规矩严明。

    这里的花也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花的名字连起来一读听着像是一首诗,每个月都会换摆放的花朵,新的花朵的名字连起来读又是一首新诗,吟诗作对在这里像是读《诗经》一般稀疏平常,总而言之,这里规矩严明,文化氛围很浓厚!

    徒窦每天升堂办理案件回到住的官府后院时眉眼之处都显露出略微倦意,大概这里的官司都条理分明,争执不休或称之为据理力争,有理行遍天下。

    每隔几天,住的官府后院都能收到一篇文章,文章写着的内容不一定是某个领悟的感慨或者文论,而是小重山当地多少年来有点评的各式各样的好文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徒窦获得过“状元”的头衔所以才有这样的类似“以文会友”的读文章活动。总之,这里的文化气息很别样,文化氛围很浓厚,让人惊叹不已。

    每逢到街上闲逛时,还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小摊,文物古玩,琴棋诗画,书墨纸笔……街上也有小吃摊,有嬉闹面具摊,有圆石摊,很多内容在京城都见不到呢,地方特色,这里真的很独特。

    刚来这里没多久,没想到对这里的环境就已经很熟悉了,每次到街上买东西时到哪里买什么没有什么陌生的感觉,熟门熟路,在这里的生活很接地气,百姓家里是什么样我们家基本就是什么样,不突出表现光与影的别致接合。

    每次用茶时,都会先过滤茶水,用热茶水浸润茶具,然后首杯茶会先候一候,第二杯茶就可以畅怀饮用。

    这里的饮茶规矩似乎沿用了好几百年,世世代代都是这样饮用茶的,没有丝毫变化。

    之前和徒窦到一家茶具店采购茶具时店老板抓着徒窦的手就是不放开,抓了好半天才眼含热泪地说:在小重山地界,饮茶是有规矩的,首杯茶是不能够饮用的,第二杯茶才能饮用,茶具的样子,茶具的摆设,茶具的组合,茶具的面客都是有规矩的,行走江湖什么都能省略,规矩可得仔细收着,守着不能更改一丝一毫一厘。事关重大,谁知道没有祖宗的守护日子得是什么模样,搞不好会出大事!

    所以我们是按照茶具店老板的指令购买的茶具,店老板还高高兴兴地帮我们把茶具送到住的衙门后院,十分开心地帮我们安置好茶具这才满意地离开。

    旁边住着的师爷也是刚搬来没多久,拖家带口的,一家子占足了衙门后院的大片屋子,听这里的人说以后师爷都会跟着徒窦谋生活,也就是说以后徒窦在别处的衙门里当差时站在跟前儿的师爷就是如今和我们是邻居的那位师爷,不会改变。师爷家前天购买茶具时茶具店的老板也是开开心心的帮他们安置好茶具又唠叨了大半天这才满意地离开——这里的人们很朴实嘛。

    徒窦办案的时候我基本都在后院绣绣十字绣,看看花,做做饭,练习书法,研研墨,小米和小面也都到爹娘身边帮忙照顾筱仙小朋友了,所以做饭的活计也都是我在置办。

    朝廷的公文上写好了徒窦在这里任职的期限和时长,我可没有数日子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这样不怎么计较地过日子,日子总是自己在过,怎么能不求质量光算计数字呢!

    偶尔徒窦面对的案件结案早一些,徒窦刚面对过案件,做家务活时便是规规矩矩恭敬有礼,他的家务活功底好像比我好一点,速度很快,做出的饭菜看着像动物在外面跳舞,有时再讲一两句京城话,听着还有些亲切呢。

    想一想京城,想一想从前的过往,读书多年,以后还不定在哪里奔忙,不定会遇到什么事,不定走的是山路还是石板路,从前没听说读书可以处理一切难事,可从小到大每一步都像是不会后悔的光明坦途,从来没有想过以后会怎么样,日子过得不知不觉就过了好长时间。

    昨天的小事稀疏平常,过往云烟般没办法记住,每天的案件都吵着吵着吵到大街小巷都知晓,原本以为在衙门后院住着是如同恩赏般的生活,没成想每天升堂时后院就会有人前来问候,好像我才是坐在公堂上的官员一样。

    来的人总是带着蔬果就来问候,问候完也没想着观看审判现状,找个地方自己就坐的好好的,好像是想拦住徒窦,不让他到后院歇息一样。

    昨天来了个人,一张口就说“冤枉”,问他是谁“冤枉”,他也不说,瞅瞅前面衙门里的审判情况,就一直在后院杵着不走,说有冤情可以讲出来他也不讲,就一直找了个地方坐着,过会儿讲一句“冤枉”,问他缘由,他只说:“生活不如意,过来看看”。

    直到案件审完了他才捋一捋胡子,拍一拍衣裳上的灰尘,没讲一句两句就走了,很自觉,也很文明地离开了后院。

    我只能觉得不知道那位人士是在琢磨什么了不得的冤情,一句都没交代就走了,事情一句也没阐述,什么也没张罗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