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徒窦辞官已经过去三年,哥依旧每天早出晚归,勤勤恳恳。

    我们大家都没有和哥提辞官回乡的事情,日子过得平淡充实。

    我隔几天就会到京城的诸条街道上逛一逛,城北的衣饰既漂亮价钱又实惠,我每月的新衣都会在城北置办。

    至于城中其他街道上的商铺我也时时拜访,总不能在京城停下一直向前走的脚步,所以我每天都会到街上转一转,相得中相不中东西在其次,频繁活动筋骨才是最重要的。

    嫂子偶尔会和我同行,一起到街上采买东西,不过大多数时候嫂子都在家中料理家事,所以我们一起出行的次数掐指一算就能算得清楚明白。

    徒窦经常跟着我的车马,虽然他一般是在家中练字作画,偶尔得空便会跟着我,等到地方了,再和我一起逛街。平白无故的多了点追踪与被追踪的双重趣味,因为有时徒窦到朋友处拜访时我也会跟踪他的车马,只不过我只跟踪一半的路程,所以我没遇见他在京城的朋友们。

    筱昭小朋友没在私塾读书,一般都是嫂子、哥、徒窦得空就会教他功课,为他讲故事,帮他理脉络,还为他布置作业。筱昭小朋友每天有一多半的时间是在书房里学习,只剩一点点时间忙活一些琐碎的杂事。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三年,这三年每逢佳节,我们没有为长辈们送去贺礼,过年也没有回过家,我们两家就这样一直住在这座大宅子里,一住就是三年。有时也会想问哥什么时候他会想到辞官退隐呢?不过我一直也没有问出口,哥便就如从前一样为国为民兢兢业业,勤劳不知累。

    之前定好了,哥辞官以后的第七天我们就举家迁回十里堡,如今哥一直没有辞官我们便一直没有回过十里堡。就好像真的在京城安家了一样,来往的亲朋好友都知道我们住在这座院子里,多少年没有变化过。

    初夏来临了,新的一年新的科举考试要举行了,京城里比平时更热闹了,各地的学生、士子都汇聚到京城,连街上的行人也比平日多了很多。

    问哥可怀念以前的时光,哥说不怀念!不过哥悄悄告诉我他准备在今年辞官,这么多年哥的官位变动几乎没有,所以哥决定趁机退隐,就以科举考试为契机。考试结束以后会有一批新的官员上任,朝廷上下一派和气,刚好是辞官的好时候。

    哥这么说我觉得认同,反正科举考试这几天甚至这一个月官道都是通畅无比的,这几天回十里堡是不用绕道走的,马车可以直接回十里堡。

    所以家中现在在收拾东西,虽然宅院是徒窦家的祖宅,但我们要回的是十里堡,京城的这座祖宅得空置了,像很多年前一样,我们都住在十里堡,京城的这座宅子空置着,只不过那时这座宅院徒窦还没有盘到手,如今这座宅子是真的要空置一段时间了,看什么时候筱仙小朋友有缘到京城为官的话再启用吧,如今我们都准备回十里堡了。

    退朝后哥拿着朝廷的诏书,辞官退隐的决定是前几天上书的,如今收到回信那这事就定好了。

    我们得准备好好收拾东西了,按照原计划七天以后我们出发,如今便是收拾的好时机。

    这两天偶尔会有十里堡的学生到家中拜访,说是问候,在徒窦和哥这里沾沾喜气,取祥瑞之意。

    偶尔也会有念奴娇的乡民到家中拜访,也是听说徒窦是从前的状元郎,都想过来看一看,算作一饱眼福罢。

    如今小米、小面、小薯和小声还有“缥飘二人组”都在家中,想起幼年时家中发生的趣事就忍不住想笑,来家中拜访的人家一般也都有书童和丫鬟伙计作伴,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幼年时的欢快时光,家中这样热闹,我的心情也好像变得更好了。

    照顾来拜访的人,招呼她们到院中安坐,帮她们递茶水,他们吃茶的时候我也吃茶,她们闲谈的时候我刚好会在旁边所以便一起闲聊,这样子感觉这个家更像是“大户人家”中形容的那个“家”一样。

    家里很热闹,大家都很开心,不过我们还是说出了过几天就要搬离京城回十里堡的意思,来家中拜访的人们听到这里只说理应如此,于是她们都没有在家中留宿,都是今天来,闲谈过后今天就回住处。

    想来家中也不是不可以让前来拜访的人们留宿,只是我们回乡之后,这座院子就要上锁,没有涉足租赁一事,所以家中此时不方便让来访的乡民们留宿。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家中来拜访的人都走了,我们便开始收拾行李,从前住着的时候觉得还可以买一些东西,总觉得家中还缺着什么东西一样,等到真正收拾行李的时候,才知道行李之多实在是看着觉得不好意思。我在城北购买的新衣裳就装了好几箱,还有一些日常用品。真正收拾起来,只觉得行李太多,不过还有七天的时间,我自然可以细细考量该留下什么或者说该带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