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深轻蹙了眉,视线快速地在他身上划过一圈,最后落在他左边肩膀上,“一残废还跟我打架。进门回去,校医室你认路?”

    顾孟:“这伤不方便见校医。”

    去校医那肯定要留记录,就冲他肩膀那副跟七八十个大汉轮殴的架势,这记录一出来就得告班主任。

    虽说老陈那性子,顾孟不确定他会不会管学生的破事,但他自己不想招麻烦倒是真的。

    窦深打量了他一眼,骑车就走,并不多问,“跟着。”

    后门往外过一条马路就是条商业街,放学时候正热闹着,夕阳红的像个鸭蛋、流油的那种。路两旁的梧桐树把光遮了个大半,窦深骑车在小巷子里七绕八绕,停在一扇玻璃门前下车推开了门。

    是间药房,冷气打的十足,柜台后面坐了个中年秃头大叔,穿了身白大褂在玩联机麻将,见他进来只抬了下眼皮,“又打架了?”

    窦深:“不是我。”

    “哦,”大叔说,“又把人打残了?”

    窦深一口气没顺过来,“我把谁打残了我?您给看看吧,人给你丢这了。”

    “等我打完这局的。”

    “职业操守呢?”窦深问。

    “我职业操守早被你们这群混小子磨完了。”大叔鼠标点到结束,“下午给那群混混烦的要死,刚歇下来。”

    窦深握在门把上的手一顿,“老九他们又来了?”

    “不天天来吗,这一开学这片儿就热闹了。”大叔示意顾孟坐下,扒拉开他衬衫,“哟!这跟谁玩拳击的呢?”

    窦深回头看了一眼,吹了声口哨,“他们现在在哪?”

    “隔壁小吃街吧,你要去?”

    “去找点事儿。”窦深说,又忍不住往顾孟肩上看了一眼,一大片青紫瘀血,肉眼可见的肿,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锐器划破的伤口,“你给他上点好药吧,别留疤了。”

    “还说不是你打的?”

    “我能打成这样?”窦深笑了,“算了,爱他妈谁谁谁吧,走了。”

    说是隔壁小吃街,隔壁得有点近。

    窦深刚走出去没三分钟,顾孟就听见一阵接着一阵的电瓶车警报声,还有几个男的粗鲁难听的谩骂,再往后一个重物砸墙的声音传过来,除了电瓶车的声音,没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