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时日不多?”

    听到木红雪最后所说的话,冷雨寒心上腾起刀剜之痛,一张本就憔悴的面容惨白如纸,眸色深沉泛着股浅浅的阴寒,掩在袖口下的十指紧紧扎入掌心,身子难以自持的颤抖起来。

    “回王爷,堂主的身子经幽堂内医诊断,命体恐怕不会足一满年!现已过去三个整月,怕是不会再足满九个月了。”

    “九、九个月?”

    木红雪的回答猛如棒斥打得冷雨寒身形一晃,险些跌落座椅。

    这是老天爷和自己开的哪门子玩笑?漠语妆的命盘里不是有凤统江山的命,最后不是当了大凰国的皇夫吗?怎么可能现在就伤痕嗜骨,无命存活了呢?是谁改变了命盘之道,是谁在暗中扭转乾坤,是谁逆了命运原有的轨道?

    “王爷,您看在堂主为您舍身的份上,圆了堂主的毕生之愿吧!”

    两年的辛苦布局,两年的深思谋划,两年的劳碌奔波,两年的暗中扶助。还有那两条用自己生命救下的王夫和皇子,难道竟比不上一个举手就可办得的成亲之礼吗?

    “语妆的毕生心愿,只是想成为本王名媒正娶的夫吗?只有这点要求吗?”

    潮起潮落,大喜大悲,冷雨寒还来不及回味与漠语妆的重逢,就被突来的噩耗打破内心的欢喜,杂生一股淒凉的悲伤。

    “回王爷,堂主本是凰凤国的男子。凰凤男子的普遍心愿不就是嫁个好妻主,受尽一生福宠么?堂主虽然身处幽堂顶端,拥有任何人都无法可比的江湖权令,可说到头来,亦只是一个怀有平凡男儿梦想的凰凤男子。堂主内心的想法,从这几个月堂主日日躲在暗处看着王爷您身影的这份心思就明白了。”

    “是说本王那几次在街上看到的人真的就是语妆?”

    “王爷认为红雪在说笑么?”

    明明那么想见这个女人,却偏要偷偷跟在身后不敢见面,这种相思的苦任谁都无法一人担负吧。

    “本王知道了。语妆什么时候能醒?”

    话语里有数不清的忧愁,冷雨寒站起身,舒张已经产生麻痹的手指。

    “王爷何意?”

    一时怅然流泪,一时仿佛没事人似的,木红雪深深不理解漠语妆到底喜欢这个王爷哪一点?

    “说什么意思?本王纳夫不需要向皇姐报禀吗?不需要颁发文书照告天下吗?不需要准备三媒六证发喜贴吗?不需要准备重金下聘吗?以为是小孩玩过家家随便了事吗?呼~”

    没头苍蝇似的冲着木红雪一顿乱吼,冷雨寒平静了一下心态走到塌边,看着漠语妆逐渐变回红润的容颜认真说道:“语妆,嫁给本王好不好?本王向求婚来了!本王不会亏待的。本王曾经允诺过,若是没了,本王就会随而去。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不离。听本王的话,好好养着,等本王娶过门。本王一定会给一个隆重、盛大、名传天下的绝世婚礼!”

    一滴清泪掉在漠语妆紧闭的眸角,冷雨寒吻着漠语妆冰凉的唇幻想能够得到这个陷入沉睡中的男子的回应。

    整理好一切悲观的情绪,冷雨寒打定迎娶漠语妆的主意,在木红雪的陪送之下和白慕三走出屋子,回到和苒轻尘同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