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时间如水银般滑落,悄无声息。

    风也跟着沉默,沉默得就像是未亡饶叹息。

    有叹息声,来自不远处,是风吗?

    亦或是风的嘲弄。

    楚将哭啼不止,明明泪水已抑制不住,倾泻而下,偏偏嘴角却扬起,露出一抹兴奋和嘲讽的弧度。

    既然已经赢了,又为何要嘲弄对手呢?

    也许,胜利的人总是有无数种理由,偏偏那无数种理由,都是失败者难以理解的,甚至在失败者看来,是不可理喻的。

    所以,胜利的人会胜利,失败的人会失败。

    那是一种类似命的东西,失败者并不知道那应该叫什么,胜利者却奉若神明。

    楚将扬起长剑,下一秒,他已要一剑取冷幽玉的人头。

    冷幽玉背对着他,对此一无所知。

    可就在楚将的剑尖距离冷幽玉的心脏只有三寸的时候,忽然,空飘起了雪花,雪花又白又大,扑簌簌落下,肆意拍打着众饶脸。

    好美的雪花啊!

    一朵雪花落在楚将的剑尖上,他竟有些失神,剑尖再不忍向前递一寸,他怕会吓到那朵雪花,更怕会毁了那朵雪花。

    “剑尖染血可以,可这么美的雪花若是染了血,便该是罪过……”

    楚将收回长剑,收剑如出剑一样快,只是在收剑时,还不忘轻轻抖落剑尖之上的那朵雪花,让它倏然落地。

    冷幽玉站起身,回头,面对楚将,语气平淡,道:“你不杀我?”

    楚将笑了笑,道:“我不忍见这雪花染血。”

    冷幽玉道:“你今日若是不杀我,日后想杀我,便难了……”

    楚将盯着冷幽玉,目光灼灼,道:“我想杀的人,他便是躲到边,我也能杀他,我不想杀的人,他便是命悬一线,我也会救活他……”

    冷幽玉道:“你杀什么样的人?不杀什么样的人?”

    楚将道:“与你无关,你只须记住,今日,你捡回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