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穿街过巷,一路疾驰。今日众人在葆风街给廉况接风,褚破让人打了铁网聚众在院子里烤肉,一众惊羽卫喝光了丁乾家的存酒。程实曾久经风月,环肥燕瘦的姑娘们如温香软玉,她们只会行酒令会敬否杯,所以划起荤拳来程实总是输。

    买酒的任务落在程实头上,建安坊酒铺林立,程实照着自己的喜好买了二十坛鹿儿酒,酒坛精致,被串成两串,宛如提着两挂硕大饱满的葡萄。

    程实走得快,建安坊离着葆风街不算远,很快,程实已经能听到从街口传出来的笑闹声。

    小姑娘在街口徘徊了很久,程实孤身出现的时候让她眼前一亮,内心挣扎了几番终于鼓足勇气壮着胆子冲了上去,两手一摊直喇喇的挡住了程实的去路。

    小姑娘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的婴儿肥因着害怕被嘴角牵扯着抖了抖。

    小姑娘说,“你是大人吗?我、我朋友不见了,你能不能帮我找。”

    她曾不止一次在街上看到过这些人,他们黑着脸,腰间别着刀,宛如凶神恶煞。爷爷告诉他,这些大人不能招惹,以后遇到了记得要躲。

    程实低头看她,小姑娘穿着水红的粗布夹裙,衣裳鞋子都有些旧,洗的很干净。程实有些莫名其妙,“人丢了就去报官,我不是捕快。”

    程实要走,小姑娘紧张的上前几步,眼疾手快的扯住程实胳膊,程实没防备,一边的酒坛子脱了手,碎了满地。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赔给你。”小姑娘受了惊吓连连后退,从怀里摸出钱来伸到程实面前。爷爷告诉他,弄坏了别人的东西一定要赔。

    程实有些气,瞪着那还不及自己胸口高的孩子也发不出火来,她的手里有五枚铜板。好在还有十坛子酒,程实忍了忍抬腿便要走。

    小姑娘急了,“你不能走,官府我进不去,他们不听我说话,求你了,大人你帮帮我。”

    程实取下腰间的断业刀,横在身前,颇不耐烦,“赶紧走。”

    小姑娘被程实手里的刀喝退,又惊又怕,脸上急出了团红晕。程实绕过她,扬长而去。

    没走几步,身后有疾步声传来,程实皱眉转过头,那小姑娘弯着腰喊着“你别走”直直朝自己的刀身撞过来。眼见刀柄就到碰到小姑娘的头顶,程实连忙收了手后退。

    乒乓一阵脆响,仅剩的十坛酒撞在墙上,无一幸免。小姑娘怔在原地,看看程实手中仅剩的麻绳,再看看她。程实只觉得无妄之灾,一脸气急败坏,无可奈何。葆风街口顿时弥漫起阵阵酒香,芳香四溢。

    褚破岔着腿坐在院子里,认真给手里的鸡翅膀抹着蜂蜜,椒盐混着油被烤的滋滋响。院子里到处都是惊羽卫,三三两两聚在一堆,秦傲君拉着廉婶儿去后院找丁乾夫人叙话,放任他们这帮糙汉子在院前放肆。

    几人围坐在炭火边,褚破分门别类将荤素搭配好,铁网上焦香弥漫。

    丁乾说,“你鬼点子不少。”

    晁介满口流油,“鸡爪这么吃真带劲,你再给我烤几个。”

    赵鼎说,“可惜大人没来。”

    褚破手抖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褚破想,还好明落没来,自己最近有些太跳脱。褚破又想,遇到宿玉这种爱上自己恩客的男人他们应该不会再见到了,起码不会每件案子都能碰上个断袖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