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大人此番到桐城公办,恰逢你断案有神,想问你可愿随大人前去,从此归于惊羽卫,为上......”

    裴县令话还没说完,就被褚破一把扯住衣袖,褚破郑重摇头,“大人,我还没成亲呢,我不能做公公啊!大人!”

    裴县令狠狠一怔,随后又是狠狠地面皮一抽,突然暴怒,“胡说八道!谁与你说惊羽卫是......惊羽卫乃皇城直驾护卫,掌天下巡查缉捕,辖廷杖,典诏狱,指挥大人更是......”裴县令额头冒着汗,抱拳朝天拱手,声音洪亮庄重,生怕身后的人听到连坐了自己。

    褚破恍然,指挥使?那就是......锦衣卫?那就不是公公了。

    褚破长舒口气,他发现裴大人对自己说话竟然是带着些微的恭敬,看来这个惊羽卫很厉害,于是斟酌着问,“那,我得去京城吗?刚才公堂上那个就是惊羽卫吗?必须得去吗?”

    这才对嘛,裴县令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听到惊羽卫招募的人该有态度,谨慎,敬畏。

    “这个,指挥使大人自有考量,招你前去是看中你的能耐,能入了大人的眼,也是你的福泽,呵呵......”裴县令恢复了神色,捻须道,“大人自不会强人所难,你若有后顾之忧也可诉说嘛。”

    褚破思绪飞去了九霄云外。

    重案组!他从毕业就想进的重案组,破大案要案,最好再能进了市局,省厅!现在好了,这个惊羽卫活脱脱部委直辖刑侦机构,而且还是特案组,想想都觉得很拉风。

    于是褚破朝着裴县令一拱手,认真道,“那烦请大人回禀,草民不去。”

    裴县令眼看着要点不点的头戛然而止,一张脸表情一息间千变万化,就在褚破以为他要成变色龙的时候,裴县令轻声问他,“褚破,你可想好了?”

    那声音是颤抖的,小心的,不可置信且循循善诱的。

    褚破低头,很认真的在想,裴县令很认真的在等。

    首先,如果去了惊羽卫,那他是不是得穿刚才人穿的那身衣裳?那制服很诱惑,但是他觉得很危险,因为那身衣服上有佩刀,他绝不能拿刀,这是他和平年代素质教育下一颗向往平等的灵魂对冷兵器与生俱来的畏惧。

    其次,那股漫天寒气都挡不住的血腥气让他退缩,他怕见到死人,也怕自己在跟他们并肩战斗的时候变成死人,是,这里还不够法制,他怕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惊羽卫在京城,褚破极快速计算了一下自己的积蓄,以现有的物价,在京城他需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居所,他可能买不起一个小院子,对,他连八百两都没有,到了京城,他没法生存。

    一句话,风光与风险同在,他要留在桐城,这里才能看到来年的腊梅,才能期待春暖花开。

    裴县令好像有些冷,褚破看了眼他那身没什么厚度的官袍,决定提前结束这个话题。

    “大人,您不是说那个大人不会强求吗,那就请大人回禀,草民就不去了,那个,天寒,大人还是快回去添件衣裳吧,案子应当是结了,我铺子还敞着呢,要是没什么事儿,草民就先告辞了?”

    褚破那眼神询问,裴县令木然而下意识的一点头,于是,褚破便迈着轻盈的步伐,搓着手真奔县衙大门而去。

    却在褚破不知道的地方,几柄断业刀险些出鞘。

    几个黑着脸的惊羽卫立在男子身后,为首的那个正是先前给裴县令传话那位,此刻看着褚破离去的欢脱背影,沉着嗓子道,“大人,此人不知好歹,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