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春铃言简意赅地概括道:“简而言之,外头曾盛传这位许小姐,才是王爷爱而不得的那抹白月光。”

    “真的吗?我不信。”

    楚离何许人也,看上个药草能将它薅到绝种的人,爱而不得?不存在的。

    温晚亭此刻一盏茶倒是端得四平八稳:“你若说,我家王爷是那许月灵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我信。”

    春铃礼貌微笑:快停止您那秀恩爱的行为!

    即便被猝不及防地秀了一脸,春铃依旧是个忠心为主的小丫鬟,此番凑近道:“王妃,现如今王爷早已被您生米煮成熟饭,许小姐若想强抢有妇之夫,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不如早日令她断了念想为好。”

    温晚亭听罢一愣,转而缓缓拍了拍她的手背:“春铃啊,说话是门学问,你再学学,再好好学学。”

    交谈间,小厮来禀,说那位名不见经传的表小姐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温晚亭整顿仪容,携着春铃夏霜前去相见。

    穿过花园,行过回廊,温晚亭步入前厅,见到一女子,身着蕊黄薄雾纱,头戴素银兰花钗,腕间一只细窄翡翠镯子,衬着那双冰肌玉骨的素手。

    本也算是个素净幽雅的行头,然而立在温晚亭那身绣金海棠云烟锦的凤尾常服旁,顿时黯然失色。

    楚离所言“王府一切以王妃为重”,素来不是句玩笑话。底下的忠仆们本就对这位性情直爽的女主子颇具好感,加之有王爷的授意,日常蜀锦绫罗,时新首饰,古玩字画,皆是流水般地往临华殿送。

    那女子视线往温晚亭腰封上那颗鹅蛋大小的鸽血石上略过,而后不动声色地冲她盈盈一拜。

    那散开的裙裾逶迤于地,衬得那副楚腰不堪一握,低眉顺目间婉转的声线如黄鹂鸣翠:“月灵,见过王妃。”

    温晚亭亲自上前相扶,待她起身时方看清容貌。

    鼻尖秀挺,眉目婉转,唇角携着三分笑意,瞧着是个温婉柔顺的美人。

    若说温晚亭清丽纯稚的外貌是徒有其表,那许月灵的端庄婉约就是表里如一。

    自落座到用茶,规矩丝毫不错,举止落落大方,同温晚亭相谈时恭敬知礼,皆是扯些家常,半点没带到楚离身上。

    这模样瞧着实在不像是来搞事情的,以至于她同温晚亭提出自己想入京城的女学以便日后相看人家时,温晚亭险些顺口邀她来府中小住。

    “那不如……”她话到嘴边,一个急转,“将女学附近的一处宅子收拾出来,供你日后小住。”

    岂料许月灵缓缓起身,再拜:“怎可如此劳烦王妃,我已定好了城中客栈,只是我在京城并无其他亲友,恐要时常前来叨扰一二,愿王妃不嫌弃小女粗鄙。”

    瞧瞧,多么善解人意,多么贴心可人,就这么个如水佳人,哪里有半分话本子里的恶毒女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