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楚云铮因为司药监而被皇上申饬,江慕乔进宫,紫宸殿上和苏培打了个赌,赌的便是那朵墨菊能不能开花。

    如今已经过去那么久,想是花开了。

    江慕乔无语至极,“他还真敢来。”

    她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你居然敢来!”

    爹也来了!

    苏培的语气透着尴尬,“见过大将军。”

    下朝正好赶来的江伯玉哼了声,“谁叫你来的?”

    众目睽睽之下的苏培面皮发烧,只觉一辈子没丢过的人都在这一天丢尽了,偏生对上江伯玉,只得道,“下官过来拜见王爷和王妃。”

    江伯玉哼了声。

    苏培越发口中发苦,谁叫他嘴贱,紫宸殿上跟安王妃打了那么一个赌。

    这些时日他告病在家,连朝都不敢上,可即便如此皇上也没忘了这事儿,叫人捎了口谕过来,说是花开了。

    花开了,他只得赶紧来拜见姑奶奶。

    想到这些,苏培死的心都有了,一张脸红到发紫,低声下气道,“王爷王妃,大将军,能不能进去再说。”

    江慕乔看了眼楚云铮,无声询问。

    楚云铮唇角含着冷笑,“外甥孙子都带着礼物上门了,能不让进去么?”

    没了外头灼人的目光,苏培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叫人把礼物都抬了进来,他深深作揖,“苏某有眼不识泰山,万万请王爷和姑奶奶恕罪,请大将军恕罪。”

    方才只是听声音就能感到苏培的尴尬,如今见了人,才知一个人的表情可以精彩到这种程度。

    那张方脸红中透着紫,紫中透着青,比染料坊都好看。

    江慕乔有些不厚道的想笑,“苏大人不必多礼。”

    苏培嘴唇抖了抖,她不是多礼,他是逼不得已。若非他上有老下有小,此等奇耻大辱应当投缳而死,可想到老母和妻儿的哭喊,生生把这念头压下,垂着头道,“当日是苏某才疏学浅,见识不足。如今愿赌服输,还望姑奶奶见谅。”

    他一口一个姑奶奶,江慕乔觉得好笑之余,又有些可怜。

    若非当日他一口咬死了楚云铮,也不会有今日之辱,因果循环,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