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的光辉之下,在黑漆漆的宫墙边上,落到了一道清俊的身影。

    来人很高。

    魏云仰起脸,去看,他正背对着月光,只看得清模糊的轮廓。

    “云娘子,可是害怕了?”

    她眯着眼,看清了来人,是那陈氏的郎君,陈随淡。

    魏云哭戚戚的装柔弱女娘:“我胆子小的很,郎君莫要吓我。”

    在陈随淡的眼神下:“可我怎么觉着,便是阴司来了,云娘子也是不怕的?”

    对对对!知道还问她,累不累……

    魏云怯怯道:“这世间,哪有活人见过阴司的?还是说陈郎君见过了?”

    他那双眼睛,敛尽了薄薄的雾气,盯着人的时候,就带着审视的味道,魏云真觉得这人是个怪人,同自己说话,怕也是因为想同谢衡比较。

    陈随淡提了灯,面上也不见笑:“云娘子,说的对,活人怎能见到阴司。”

    他这么说这些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魏云思虑片刻,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去了谢柔的院子?又或者是,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陈郎君,是从哪儿来?”

    知道这小女娘是在同他套话,他道:“云娘子,管好自己吧。”

    他说这样的话,倒像是给发了警告似的。

    这些个人啊,肚子里生的夹裹得一个什么黑心肠!魏云不想同他多废话了,找了个借口问:“陈郎君,怎的不去前头赴宴,要做暗夜里的影子?”

    一时,陈随淡足足看了她好一会儿,或许是极在意她口中的影子一词,道:“云娘子,这般聪慧何不猜一猜。”

    她在他跟前还谈不上聪慧二字。

    他这话,让魏云听了只觉得要格外防备他一二。

    她有心想要反驳一句,话已经到了嗓子眼,瞥见陈随淡眉宇间的淡漠,自己实在不用对这个人说什么对:“在陈郎君跟前,世间女娘无人敢道一声聪慧。”

    那不远处的歌舞声停歇了。

    可是因为那封八百里加急?她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