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细雨的下午,一列火车缓缓开进威廉港的火车站。王海蒂穿着一身海军上将制服,腰间别着那把令人瞩目的王八盒子,带着旅途的疲倦走下火车。

    海军部派来的卫士提着他的行李箱跟在后面,随着人群走出火车站出站通道,视线在拥挤却不混乱的火车站前巡视一圈后,挂着海军牌照的军车和倚在军车旁抽烟的弗朗茨-冯-希佩尔映入眼帘。

    “西莱姆,欢迎回家!”德国最高的战术指挥官,大洋舰队总司令希佩尔向王海蒂举起了右手。

    其实,希佩尔很想给人到中年的王海蒂一个熊抱,可是理性和冷静已经渗入大洋舰队总司令的骨髓,内敛的他做不来那般热情的动作。

    “谢谢!”王海蒂并没有回礼,而是给了对他有过知遇之恩,在战争岁月一直坚定不移支持他的上司一个温暖的拥抱。

    黑色的轿车上路了,驶过几个街区,大海的声音如影而至。嗅着熟悉的咸湿味,王海蒂努力从车窗探出头去看被烟雨笼罩的杰德湾。明知道,明知道距离大洋舰队锚地还远,可是王海蒂就是内心那份迫不及待。

    从另一个位面破空而来,王海蒂最初遭遇的就是破败的棚户屋,大海的味道和战舰拖长的煤烟,他已经与大海,与海军结下了不解的缘分。

    亲眼目睹这支舰队从无到手喜的惊喜,亲手参与这支舰队从弱到强的热血。王海蒂的生命已经与这支舰队深刻联系在一起,那是一种割舍不掉的类似于血脉的联系,尤其是王海蒂在地中海转悠了一圈,一口气灵动意大利王国、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的海军主力舰,这种感觉不仅没有消减,反而变得更加强烈。王海蒂喜欢这支处在上升时期,每向前奋进一步都是在创造历史的大洋舰队。

    “这是我的舰队!”欧战刚爆发的时候。王海蒂总是念叨那是威廉的舰队,可是到现在,这句话王海蒂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开口。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手。在心底发出足以震撼整个海洋的呐喊。

    “有点紧张?”希佩尔撇过头,用手肘推了推沉思中的王海蒂,小声问道。

    “是期待!”王海蒂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倔强之言。海军上将并不急着收回探出车窗的脑袋。而是借这时机掩饰他复杂的心情。

    “西莱姆,大洋舰队值得你期待!”希佩尔在咯人的后车座上摆正身体,按捺脸上怎么也掩盖不了的骄傲和炫耀,兴奋:“两艘巴伐利亚级战列舰服役了,设计师们都说它是传统战列舰的绝唱。三艘马肯森级战巡也服役了,它拥有同巴伐利亚级战列舰相当的火力和防护,标准排水量达到史无前例的三万五千吨,采用煤油混烧锅炉,最高航速27.3节,它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钢铁怪物。是当之无愧的北大西洋之王!”

    在远离大洋舰队的日子,王海蒂一直关注巴伐利亚级战列舰和马肯森级战巡的建造进度,虽然他只在巴伐利亚级战列舰三号舰的下水仪式上看过没有舾装的巴伐利亚级,虽然他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马肯森级这款集德国工业技艺精华和设计师最高设计水平的巅峰之作,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巴伐利亚级和马肯森级的期待。

    黑色轿车拐了个弯。在威廉海军基地岗亭前停下。警卫小跑着过来,一边检查司机递交的证件,一边有意无意地朝后车座瞄。

    期待已久的那个身影就在后车座上,警卫感觉他的呼吸莫名停止了一瞬间,下意识的后撤了一大步,向倍受海军人爱戴。作为海军精神象征的不败战神敬礼。

    “将军!”

    坐在车子里的王海蒂微微颔首。警卫的敬礼让他倍感亲切,虽然他在地中海同样威望崇高,可是那里从来没有让王海蒂产生归属感,只有这里,威廉港和大洋舰队才是颠沛流离大半辈子的王海蒂认可的家之一。

    从黑色轿车钻下来,撑着雨伞进出大洋舰队司令部砖红色大楼的军官纷纷注目顿足。在威廉港,拥有上将军衔的军官并不多,尤其白色海军帽帽檐下是一张熟悉的脸。军官们自动让开道路,站在两边举手敬礼。

    王海蒂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向认识和不认识的下属回礼。

    在司令部大楼前,卫兵与王海蒂分道扬镳,提着行李箱朝军官公寓走去。王海蒂抬脚踏上司令部大楼第一级阶梯,这时候,他停了下来,摘下军帽扭头看威廉海军基地中央高高飘扬的旗帜。

    微醺的细雨中,帝国国旗和铁十字海军旗迎着轻扬的西风,微微扬起一角。王海蒂重新戴上军帽,向第二级阶梯踏上坚实的一步。

    销假的第一天,以为自己得罪了潜艇之王奥托-韦迪根前景不妙的朱利-乌斯雷伯收获了一个在美妙不过的任务——陪同大洋舰队副司令,第一侦查集群司令官王海蒂检阅所属主力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