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下,李维馨和陈飞濯坐在沙发的一边,跟对面沙发的另一位“主人公”进行着对话。

    出场的前两位都是男的,一个四十来岁,一个六十多岁。四十的男子已经小有成就,他在福利院长大,后来被一对夫妻收养。现在的他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六十多岁的老人则是位在外流浪的流浪汉。他在洪市的一座枯水桥底生活多年,这两年身体越发不好,他希望能寻找回自己的亲人。

    简蔷和在场的所有观众都听得很投入,有时也会配合导演的控场鼓掌。陈飞濯在访谈中表现老道,并不像外行。简蔷想起上次他们去茶馆找线索,他也表演得松弛有度,所以她怀疑这男人是否天生如此。虽然节目还是以女主持李维馨为主,但他们一个打情感牌,一个针对细节进行理性追问,兼顾感情和思考,效果挺不错。

    在两轮访问后,终于迎来了今天的最后一位“主人公”。

    随着轻快的音乐,从幕后走来的那个人,却摇摇晃晃有些吃力。当她完全置于聚光下时,简蔷愣了一秒,她居然就是自己刚刚在卫生间巧遇的女孩儿。和在卫生间遇见她时一样,女孩儿的眼神有些迷离。在猛烈的聚光灯照射下,简蔷发现她微微趔趄了一下。女主持应该是看出端倪,特意走上去扶她下了最后两个台阶:

    “谢谢。”她极轻地说了一句,但是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她很小心地坐到自己的沙发上,当所有人都就位,导演便示意开始。

    “今天的第三位求助者,是我身边的这位女孩儿。”李维馨介绍道,“能否介绍一下您的姓名和年龄?”

    女孩儿看看她,想了很久才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李维馨倒是有些意外。毕竟之前的参与者中多是忘记自己家庭出身的,却不曾有一个人连自己的身份也忘得一干二净。

    “那要不谈谈,你怎么会来我们节目?”陈飞濯接过女主持的惊诧,小小救了个场。女孩儿缓缓将视线对向他,然后慌乱地散开视线,摸着自己右边后脑勺回答:

    “好像是,我在路上走了很久很久,有一天去商场看到这个节目,就到电视台来了。”她回答,“虽然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我还是能记得一些以前的事情。”

    “是吗?那太好了!”李维馨立刻接话,“要不你说说看,说不定大家听了你的经历,就能帮你找到家。”

    “嗯。”女孩儿点头,“我记得自己住在一个带院子的老房子里,我们家门外有一条河,河旁边有一排垂柳。”

    “就是说,”陈飞濯打断了她,“你的家具体在哪个城市,你也不记得了是吗?”

    女孩儿点点头:

    “我……记不清了。其实我对城市、地方没有什么概念,后来他们跟我说这里是洪市,我才知道。”她回答,“很小的时候,父母还是允许我出门玩的,所以我每天放学就常常和朋友去河边玩。我也记不清为什么,后来他们好像就不让我出门玩了。我经常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会有很多人来看我,但我很少出去,出门也必须得让一个阿姨陪着我。”

    陈飞濯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不过在他追问前,李维馨却立刻点头,趁势说道:

    “我看你刚刚上台路也走不稳,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家里不让你经常出门,出门也要找一个阿姨陪着你,就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我也……不知道。我不太喜欢被关在里面。”女孩儿摇摇头回答,感觉对女主持填补的这个可能不太赞同,

    “姑娘,一直呆在黑屋里,爸爸妈妈让你上学了吗?”陈飞濯显然和李维馨持不同想法,但毕竟在录节目,所以总不能直接拆对方的台。

    “以前上,大部分字我还是能认识的。不过后来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