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赶回小儿家宅邸时,主人家上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当家的匆忙穿戴好,被管家和一群下人跟随着,一群人正浩浩荡荡要连夜去报官。与韩桢在门口撞了个满怀。

    韩桢手里抱着小儿,活脱脱的现行现场。

    “你……”管家颤手指着韩桢,还未等韩桢说话,大吼一声:“好个无耻贼人,敢偷我家少爷!”

    说罢冲上来一把夺过小儿,下人们也不由分说,将韩桢围了个水泄不通,各抄家伙,有的脱鞋底,有的取来扫帚钉耙,劈头盖脸就打。

    韩桢被几个壮汉堵住出路,又不能对着对着这些平民拔刀,他的辩解湮灭在人声中,眼看就要倒霉。

    “不是他,不是他,你们打错人了!”奶娘一声河东狮吼,在院中震出了回响。

    哪里会有人偷了东西不逃,还折回来的道理呢?何况奶娘看到的身影比韩桢要高。

    “那个人身形又细又长,像根筷子一样,根本不是他。”

    等奶娘说明白,人们这才听了韩桢一席解释,大呼误会误会。

    下人将小公子带走安置,一个约莫四十年岁的男子亲自躬身向韩桢赔礼:“小儿半夜被偷,多亏少侠出手相救,不然现在恐怕早就生死难料。是下人们过于莽撞,叫少侠受委屈了。我名叫任洛石,是个商人,此番给少侠赔礼了。不知少侠大名,家住何处?今日匆忙,改日定当登门赔礼谢罪。”

    韩桢心中一凛,想起在客栈中听到之事,心道这任洛石难道就是那些人口中的海安首富巨贾?

    “任老板客气了,公子平安无事就好。我叫做韩桢,来海安只是路过,救下公子则是机缘巧合,举手之劳,老板不用挂心。比起这个,老板是否是有仇家,才做出这种事情来?以后可要当心才是。”

    任洛石低头沉吟,听到一旁的管家对自己耳语:“老爷,还能有谁?这明显是万家搞的鬼!”

    任洛石问韩桢:“韩少侠可知道那毛贼是谁派来的?”

    当夜韩桢睡下后听到房顶砖瓦响动,那声音极其细微,寻常人一般都只会觉得是猫或者耗子闹出来的声音而不会在意。而韩桢在过去的数年间,无数次在各种需要警觉的极端环境下睡觉,早练出了超于常人的五感,一听便知是有人在房顶,他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人,便上前查看。

    果然见一个背着木棍的细长身影,鬼鬼祟祟前往城南。韩桢虽然跟了一路,其实却只看到岳凌霄会见主顾,除了“岳凌霄”这三个字外,并没有真切听到两人对话的具体内容。他原想诈那岳凌霄说出实情,不想却被对方使计逃脱。

    韩桢不知两家有何种恩怨,但既然救了这家公子便也不好继续隐瞒,便将那主顾所在宅院位置告诉了任洛石。

    任洛石以手拍案:“万宁钰这斯,这些年与我明争暗夺不算,居然打起了我儿主意,想以此来要挟我,简直欺人太甚。”

    韩桢无意卷入此事,听到这里道:“任老板,既然公子送到,我就不继续叨扰了,先行告辞。”

    任洛石却上前一步拦住韩桢,作揖道:“韩少侠留步,任某有一事相求,望少侠答应。”

    韩桢先行拒绝:“我在海安停留不久,恐怕帮不上任老板什么忙。”

    任洛石道:“韩少侠,此事不单单是我两家恩怨那么简单,事关这数千百姓生计,望少侠给我一些时间,待我说明之后再做决断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