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谷两边的峭壁间，日头渐斜，山风凛冽。
这个位置居高临下，足够隐蔽却也没有太高，能将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甄廷尉耸着肩，两手揣在袖中，冻得直流鼻涕。
“父帅，多罗的人马真的会经过这里吗？”
甄海志，人称甄国公，此刻正在眯着眼闭目养神，坐的四平八稳。他本人上了年纪，年轻时在北疆落下的老寒腿的毛病近年来时常发作，折磨地他寝食难安。朝廷念他年轻时救驾有功，十数年来又一直衷心为替朝廷看守北方门户，加上他有一个身在后宫为妃的妹妹替他说话，因此特准他回京修养，只留甄廷尉统领驻地。
而此次齐州失守，甄廷尉判断失误难辞其咎，甄家在朝廷面前的公信力也大打折扣，因此甄海志再也坐不住，以老骥之身亲自请命奔赴北方，统领镇北军，试图挽回一些局面。
索性甄海志留给甄廷尉的参军李炎，是个有经验的，事出之后马上辅佐甄廷尉写了一封奏章，名为请罪，却以齐州太守内通外敌为罪由，将己责推卸了大半，只是意意思思地领了一个不查的罪名。加上甄家在朝中势大，百官为之请命，皇帝才算是没有追究，只责令镇北军将功补过。
“竭苍飞鸽传书，他们已成功袭营。多罗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撤退，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且等着吧。”
“儿子已经照您说的，在两边山谷上都布置好了弓箭手，就等这帮狗夷子来了，这次一定能将他们打的满地找牙，一雪前耻。”
甄海志瞪起眼睛：“你还知道耻？入冬以来就没打过几场胜仗，我们镇北军的颜面都快让你丢尽了。”
甄廷尉道：“父亲，这也不能都怪我统帅不利呀，这仗打的实在太仓促了，这边兵器和粮食都跟不上，所以才吃了亏。”
甄海志：“蠢货，难道瀚渠人得先通知你一声才会打过来？还不是你平日里疏于治军，前方后备又用人唯亲……”甄海志瞥了一眼甄海志的身后不远处，此次有功的参军李炎就不必说了，但那个张扩看起来就不是很顺眼了，甄海志拔高声音：“凭白养着那做不了事的废物。”
张扩听见了这话还搔了搔头，心想：将军这是说谁呢？
甄海志十分想骂甄廷尉的这些手下蠢货，但既然罪责已然推卸，便也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处置自家将领，毕竟传出去就打自己的脸，到时候谁也不好看。
甄廷尉道：“用人唯亲，天下谁人不是如此？就那多罗可汗，封的王全是自家兄弟，那些兄弟中不中用不说，不也是为了不让权柄外传吗？咱甄家是外戚，所以才得皇上信任，太子还未听政就能如此耀武扬威，不是就因为我们手握重兵？”
甄海志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甄家能受皇上青眼，有现在的权势，都是为父我当年伴王左右打下来的天下，而你如此不争气，到现在还没有个拿的上台面的军功，再不求上进，我看甄家迟早得败在你的手里。”
甄廷尉见甄海志动了气，马上正色道：“父亲的教诲在理，是儿子不懂事。儿子是历练的不够，此次有父亲亲自坐镇，必定在一旁好好学习听训，这次一定要立功来光耀宗族，延续门楣家辉。”
甄海志对儿子的这番表态尚算满意，他指指甄廷尉的鼻子：“你还欠火候的很，多学着点吧！”
张扩在峭边观望半晌，突然道：“将军，世子，瀚渠人出现了！”
甄海志站起身向河谷下方看去，果然瀚渠大军如一条黑色巨蟒般蜿蜒在脚下，步骑混杂，行速不算快，狼头大纛被撕了好大一个窟窿，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看着好生狼狈。
甄廷尉问道：“父帅，何时放箭？”
甄海志道：“不急，等瓮中捉鳖。”他拍拍甄廷尉的小臂：“擒贼先擒王。”
这个位置居高临下，足够隐蔽却也没有太高，能将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甄廷尉耸着肩，两手揣在袖中，冻得直流鼻涕。
“父帅，多罗的人马真的会经过这里吗？”
甄海志，人称甄国公，此刻正在眯着眼闭目养神，坐的四平八稳。他本人上了年纪，年轻时在北疆落下的老寒腿的毛病近年来时常发作，折磨地他寝食难安。朝廷念他年轻时救驾有功，十数年来又一直衷心为替朝廷看守北方门户，加上他有一个身在后宫为妃的妹妹替他说话，因此特准他回京修养，只留甄廷尉统领驻地。
而此次齐州失守，甄廷尉判断失误难辞其咎，甄家在朝廷面前的公信力也大打折扣，因此甄海志再也坐不住，以老骥之身亲自请命奔赴北方，统领镇北军，试图挽回一些局面。
索性甄海志留给甄廷尉的参军李炎，是个有经验的，事出之后马上辅佐甄廷尉写了一封奏章，名为请罪，却以齐州太守内通外敌为罪由，将己责推卸了大半，只是意意思思地领了一个不查的罪名。加上甄家在朝中势大，百官为之请命，皇帝才算是没有追究，只责令镇北军将功补过。
“竭苍飞鸽传书，他们已成功袭营。多罗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撤退，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且等着吧。”
“儿子已经照您说的，在两边山谷上都布置好了弓箭手，就等这帮狗夷子来了，这次一定能将他们打的满地找牙，一雪前耻。”
甄海志瞪起眼睛：“你还知道耻？入冬以来就没打过几场胜仗，我们镇北军的颜面都快让你丢尽了。”
甄廷尉道：“父亲，这也不能都怪我统帅不利呀，这仗打的实在太仓促了，这边兵器和粮食都跟不上，所以才吃了亏。”
甄海志：“蠢货，难道瀚渠人得先通知你一声才会打过来？还不是你平日里疏于治军，前方后备又用人唯亲……”甄海志瞥了一眼甄海志的身后不远处，此次有功的参军李炎就不必说了，但那个张扩看起来就不是很顺眼了，甄海志拔高声音：“凭白养着那做不了事的废物。”
张扩听见了这话还搔了搔头，心想：将军这是说谁呢？
甄海志十分想骂甄廷尉的这些手下蠢货，但既然罪责已然推卸，便也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处置自家将领，毕竟传出去就打自己的脸，到时候谁也不好看。
甄廷尉道：“用人唯亲，天下谁人不是如此？就那多罗可汗，封的王全是自家兄弟，那些兄弟中不中用不说，不也是为了不让权柄外传吗？咱甄家是外戚，所以才得皇上信任，太子还未听政就能如此耀武扬威，不是就因为我们手握重兵？”
甄海志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甄家能受皇上青眼，有现在的权势，都是为父我当年伴王左右打下来的天下，而你如此不争气，到现在还没有个拿的上台面的军功，再不求上进，我看甄家迟早得败在你的手里。”
甄廷尉见甄海志动了气，马上正色道：“父亲的教诲在理，是儿子不懂事。儿子是历练的不够，此次有父亲亲自坐镇，必定在一旁好好学习听训，这次一定要立功来光耀宗族，延续门楣家辉。”
甄海志对儿子的这番表态尚算满意，他指指甄廷尉的鼻子：“你还欠火候的很，多学着点吧！”
张扩在峭边观望半晌，突然道：“将军，世子，瀚渠人出现了！”
甄海志站起身向河谷下方看去，果然瀚渠大军如一条黑色巨蟒般蜿蜒在脚下，步骑混杂，行速不算快，狼头大纛被撕了好大一个窟窿，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看着好生狼狈。
甄廷尉问道：“父帅，何时放箭？”
甄海志道：“不急，等瓮中捉鳖。”他拍拍甄廷尉的小臂：“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