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氏叹道:“世子先回去上点药,我劝劝阿妧,你在这里,阿妧怕是不好意思开门。”

    楚昕抿抿唇,应道:“那我晚会儿再过来。”

    关氏送他出门,见他上了马,回转身,打一铜盆水端到东厢房。

    杨妧已经止了泣声,坐在官帽椅上发呆。

    关氏绞了条帕子递给她,嗔一声,“下手那么重,脸都肿了?”

    杨妧忙问:“伤得可厉害?出血没有?”顿一顿,强自解释道:“我是气他做事不牢靠,这么大人了,不知道往哪里写封信,害得姨祖母惦记。”

    关氏道:“你当你娘是傻子?”

    杨妧咬着下唇不作声。

    惦记着楚昕是真的,见到他的那份狂喜也是真的。

    她骗不了关氏,也骗不了自己。

    关氏不再说话,扯过杨妧手里的帕子,端着铜盆离开。

    秦老夫人心疼地看着楚昕的脸,“不就是进趟宫,脸怎么伤着了?”

    自打一早楚昕进了家,秦老夫人的病立刻好了,“嗖”地从床上站起来,头也不晕了,胸口也不闷了,精神抖擞得不行。

    楚昕避重就轻地说:“顺道去了趟四条胡同,表妹在除尘,鸡毛掸子蹭了下。”

    秦老夫人掀掀眼皮。

    皇宫跟四条胡同……怎可能顺得上道?

    而且,蹭一下能蹭出红印子来?

    虽然心疼大孙子,嘴上却道:“该打,我看是揍得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写个信,再耽搁几天,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楚昕连忙跪下,手扶在秦老夫人膝头,恳求道:“祖母,我跟姑母说了想求娶表妹,姑母已经同意了。您立马请托人,明天就去求亲,好不好?”

    秦老夫人故意道:“你去求,四丫头也未必同意。”

    “一次不成就求两次,我总得有诚意。我仔细想过,请钱老夫人做媒最合适,表妹跟余大娘子交好,对钱老夫人很是尊敬。要不我去跟钱老夫人说一声?”

    “你说能有用?”秦老夫人佯怒,“少不得我这个老婆子顶着大太阳跑一趟吧,赶紧让人备车,再耽搁可就赶上饭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