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有两张两百面额的,两张五十两的。

    杨妧一言不发地收进荷包,回到霜醉居给杨溥写了封信。

    信上说得知家里多了个弟弟非常高兴,感谢杨溥这些年对三房的照拂,又提及父亲杨洛寒窗苦读十年,却连秋试都没参加便早早故去,希望杨怀宣能够学有建树,完成杨洛的心愿。

    不管如何,她先把杨怀宣的束脩要出来。

    如果杨怀宣能读书最好,如果不能,这笔钱也可以用在生活上。

    日薄西山,杨妧带着杨婵往瑞萱堂去。

    刚走进院子,荔枝急步出来拦住她,悄声道:“夫人在里面,老夫人吩咐今儿就不留姑娘用饭了。”

    杨妧笑笑,“好,那我回去吃,”走两步,停住,“平凉侯后天烧七七,你得空提醒下姨祖母。”

    荔枝点头应着,嘱咐两句小丫鬟,蹑手蹑脚地走进厅堂。

    隔着石青色棉布帘子,张夫人的抽泣声清晰可闻,“我错了,娘责罚我吧!”

    这些天,她跟董嬷嬷两人终于把账目算清楚了。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头些年,爹娘在世的时候还好,虽然她送到娘家的礼比较厚,可总归有回礼,有来有往的。可双亲过世这六年,便只有送出去的礼,没有收回来的。

    而且,不单逢年过节,就是兄嫂生辰,几个侄子侄女的生辰都有礼。

    只这六年间,她拿回娘家大概两万多两银子的东西。

    两万两足可以在京都最金贵的地段置座大宅院,也可以在最繁华的闹市买间铺子,更可以给楚映置办一副相当体面的嫁妆。

    可她扔回娘家,连个水花都没有。

    董嬷嬷捧着一摞账本问:“夫人想一想,若是昕哥儿媳妇往娘家送两万两银子,您会怎么做?”

    张夫人不用想,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词就是休妻。如果她有个这样贴补娘家的儿媳妇,肯定毫不犹豫地休了她。

    可老夫人从未说过休弃她,甚至在年前那场重病之前,都没有冷脸待过她。

    老夫人不让她管家,但她想要的东西,却从来没有怠慢过。

    思及此,张夫人冷汗涔涔,老夫人必然早就看清了她的想法,所以才不敢让她主持中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