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上沾了点血,应该是血袋的血。水快速从小小的圆口中涌出,哗哗地冲洗掉血色,而言烬息盯着那手指,眼神是空洞无聚焦的。

    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失去了生气似的,又像是一个清淡寡冷的苍白幽灵,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阴郁。

    顾澜叹了口气,差遣陆浚:“去跟贺导说一声,说我觉得身上的伤有点厉害,想休息一下,一小时后再继续拍。”

    陆浚却用窒息的目光看着他:“你现在都敢跟导演提要求啦?”

    他又弯腰低声说:“喂,你是不是得意忘形了,也就言哥把你当回事。万一要是导演想换掉你……”

    顾澜哭笑不得:“导演看了我的表演,不会想换掉我的,你担心什么。再说这里是山沟沟里,他们一时半会找谁来顶我?去吧,去跟贺导说,让我休息一会。”

    陆浚只好心惊胆战地跑向贺导。

    顾澜今天拍戏的条件比昨天好多了,陆浚跑开后,丁彭彭又把准备好的姜茶和感冒药递给他。

    丁彭彭好奇打探:“言哥怎么啦?好像不太有状态?他几乎没这样过……”

    顾澜想,大概言烬息和自己的“性幻想”拍戏,以前确实不曾有过,难免失态。

    自己又故意说了刺激言烬息的话。

    他刚刚一瞬间的火气很快就消了,看着言烬息还在那失神地洗手,反复搓着手指,像很嫌弃那血脏似的。顾澜又有点搞不懂。

    “他晕血吗?”虽然昨天确认过,但保险起见,顾澜决定再跟言烬息的助理确认一遍。

    “不晕。”丁彭彭探头望了一眼言烬息,皱起眉头,“哦,那件事后,他可能就有点怕见到血吧……”

    “那件事?”

    丁彭彭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坐在顾澜边上,凑近了,愁苦地低声说:“就是他和顾澜拍《青澜》的时候,顾澜在片场从二楼阳台摔下来,头破血流,场面很吓人。当时言哥就在顾澜身边……”

    他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仿佛忌讳似的连忙打住,提醒道:“所以你待在言哥身边,别随便提顾澜的名字,他听不得。”

    嗯?这倒跟顾澜想的不太一样。

    言烬息听不得“顾澜”的名字,是因为那场事故把他吓到了?

    顾澜思索着。

    言烬息洗完手就去找导演,听说要休息一会,他又往顾澜这走过来。他的休息座椅也摆在这,跟顾澜的在一块,他们现在根本成一家的了,别人不光猜顾澜是小情儿,还猜可能是言烬息新签的艺人,所以他们坐一起也没人奇怪。

    顾澜以为他是过来休息的,却见他站在自己跟前,柔目看了一眼,问:“你伤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