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七日之后,太微垣之上的劫云消散,太弼终于渡劫成功,证就长生!星宿魔宗道法融汇阴阳,与别的玄魔宗门大不相同,证就的并非玄阴或是纯阳,只能以长生境界称之。一条宙光长河垂落,化为太弼之身,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叩了响头,叫道“多谢星主成全!弟子定当为我魔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微剥离了乔依依一身道业,那宙光真水也在其中,非是太微星主不觊觎这等神妙道法,而是太微斗数是他本命神通,再也更改不得,只得将宙光真水送给了太弼。

    太弼证道之后,便着手炼化宙光真水,只觉此水蕴藏无穷道妙,得心应手之极,暗暗得意“乔依依那厮飞扬跋扈,终于遭了报应!有这等玄妙神通在手,还弄得自家陨落,真是废物!待我将宙光真水炼成本命神通,说不得归一境有望!”

    太微星主淡淡说道“起来罢!乔星主应劫而去,其一身道业倒是成全了你!天市垣之主不可无人,自今日起你便是天市星主,执掌魔宗外务,不可怠慢了!”

    太弼大喜,三垣之主乃是魔宗中最为顶尖之位,已有接近千年不曾改动,就算有人退位,也只会由莫孤月继任上来,想不到会有这般好事!忙自谢恩。

    太微星主见他雀跃模样,有心将护送乔依依元神之事命他去做,思及是星帝之命,不敢捣鬼,将那一团包含九子鬼母魔念的星辰真火抛给太弼,道“你将此物送给那迦楼罗,命其炼化,吩咐那厮快些修炼,不日便有大变发生,本门还有用他之处!”

    太弼满心雀跃,萧厉亦即是迦楼罗自从元神融合一体,寻回上一世的法力,已悍然冲破纯阳之境。那等上古神鸟本就是阳气旺盛,筋骨强横,太弼先前绝瞧不起萧厉,其与迦楼罗融合,虽是迦楼罗元神占据了上风,但睚眦必报的性子却继承了下来,对太弼亦是十分嫌恶,二人关系十分恶劣。

    太弼忌惮迦楼罗法力,轻易不与其照面,如今证道长生,正该去显摆一番,当下欣然领命,持着那道星辰真火去见迦楼罗。那道星辰真火运用之妙,将九子鬼母压制的死死的,丝毫反抗不得,太弼亦是精通此道,管中窥豹,对星帝的神通法力暗暗心惊不已。

    迦楼罗藏身于最大的一座小千世界之中,现出本尊,足有百丈大小,周身有无量神光环绕,一颗头颅狰狞之极。这还是刻意收束了形体,不然一座小千世界也承装不下。

    太弼气息一动,迦楼罗便有所感,一双金色眸子睁开,喝道“你这厮居然也证了长生,真是好没天理!”太弼得意之极,叫道“好叫你得知,本座不但证就长生,还继任了天市星主之位,可谓是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迦楼罗双翅一震,小千世界中鼓动无边狂风,叫道“有屁快放!”太弼将星辰真火一抛,喝道“此是星帝赐你炼化,补益法力,我来传星帝法旨,待你炼化了此物,我魔宗尚有用你之处!”

    迦楼罗一声厉啸,如何瞧不出那星辰真火中蕴藏了一道极深魔念?迦楼罗性喜生啖龙蛇之属,但这等无上魔头之魔念亦是大补之物,亦能参悟丝丝缕缕的先天大道,何况这些年来已然品透,星帝根本不在乎其是否反水,只要其乖乖听命便可。

    迦楼罗也不客气,立时催动神光,炼化起星辰真火与九子鬼母魔念。那星辰真火如有灵性,一震一发之间,竟与九子鬼母魔念拼了个同归于尽,显是星帝早有谋算,这一手时机拿捏之精妙,瞧得太弼又是眉头乱跳。

    可怜九子鬼母也是流年不利,被六欲阴魔诳来此界,平白给人做了打手不说,最后被弃如敝履,喂食了迦楼罗。至此玄阴魔界降临,却被暗算的魔祖增至两尊。

    迦楼罗炼化法力,一身神光不可逼视,太弼又惊又妒,只好先行撤出这方小千世界,连耍弄嘴皮的机会都无,想了一想,先回太微星宫中复命。

    此时清虚道宗之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绝尘道人携了拂真元神,出了八阵雷图,撞响金钟,召集门人。秦拂宗立时飞遁而来,先拜见老师,又问“师傅,太玄之战如何?”

    绝尘道人忽然流下泪来,秦拂宗大惊失色,叫道“师傅何以至此?”绝尘道人摊开手掌,掌中拂真元神残缺了大半,正自苟延残喘,连话都说不出来。

    郭纯阳也是狠毒,逼迫惟庸脱去毕生功力,炼成一道夺命神通。拂真便再厉害,不过与惟庸道行相差仿佛,挨了这一记神通,立时肉躯溃散,元神崩解,连苦修的三朵白莲化身也消散而去。

    玄门练气,法力雄浑固然是好,但倘若真气驳杂不纯,异种真气过多,便是极大隐患。天尸教主与郭纯阳不约而同用了同一种法子,往乔依依与拂真体内灌注海量的异种真气。若说拂真之身本是一座大湖,则郭纯阳生生又灌注了一座大湖进来,自然要决堤溃坝!

    拂真元神非是被外力所伤,而是被近乎无尽的真气撑爆,念头残缺,以绝尘道人的手段,也自束手无策。绝尘也是果决之辈,与其令爱徒苟延残喘,不如将其送入轮回,搏一个来世。

    秦拂宗见了拂真的惨象,这才知晓为何师傅要落下泪来,亦是垂泪道“师兄!你怎得落得这般地步!”拂真元神化为一团清光,无法言说,只能发出道道神念波动,但元气散乱,不知说些甚么。

    孟神君仍在八阵雷图之中,雷图中修士死伤大半,还需救治善后,其自不会劳动,倒将尚玉河忙的头顶冒烟,思及自家也算捡回一条命,自是不敢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