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枝这话说的傅泽明心中一凛,他知道楚枝这是在提醒他。

    抬眸去看的时候,楚枝一脸认真:“侯爷对长姐关怀备至,格外尊敬,那我也是拿侯爷当自己人看,这才会多嘴说了两句,永兴侯府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万不可因为这些事给毁了啊!”

    话头一开始,傅泽明有些许尴尬,他对楚晴如何心里清楚,楚枝却说他对楚晴极好,到底做贼心虚,但听到后面便上了心。

    沉默片刻后,傅泽明终于开口:“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轰隆——”一声有什么在柳儿脑海中炸开,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泽明,怎么都无法相信傅泽明会真的把她赶出府去。

    “侯爷您不能赶我走!您说您最爱我的,我是您的小柳儿啊!您不要我了吗侯爷?侯爷——”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侯堵住她的嘴!”眼见柳儿越说越不成体统,韩湛和楚枝都在,他瞬间黑了脸,“要是再胡说八道,你这舌头也别想要了。”

    轻飘飘一句话,叫柳儿心死如晦,直接瘫软在地,被人堵住嘴巴拖走了。

    见柳儿这么快就被侯爷处置了,且不留丝毫情面,屋内的婢女们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侯爷会为了夫人处置妾室,毕竟以往只要侯爷在兴头上,妾室捅了天大的篓子,侯爷都能给压下来,每每气的夫人愤恨不已却又无处发泄。

    今日倒是天上下红雨了。

    楚枝知道,这次若是不狠绝,楚晴非但不会立威,反而会被嘲笑的越狠,说她雷声大雨点小,啥也不是。

    遂笑着对傅泽明说道:“说起来也是姐夫仁慈,我长姐也甚是贤惠,我去过那么多的世家,还从未有哪个府上像侯府这般,对妾室纵容至此的,旁人家的妾室天还未亮就站在主母院子里头,待主母起身,一个个端茶倒水,伺候主母穿衣打扮,忙前忙后,待用膳的时候都立在边上替主母试菜,主母未用完她们谁敢喊饿?我长姐宽厚,体恤后院的姨娘们辛苦,便免了这些,可我今日才来,那柳儿姨娘就在院门口大吵大闹,我来府上这么大的动静,她会不知道?既然知道还故意闯了进来冒犯宾客,好在今日来的是我,若是长公主呢?到时候打发走一个姨娘都是轻的,不连累侯府已经是万幸。见了面不对我行礼也就罢了,当着我的面竟然说她夜夜伺候姐夫,辛苦的很,言语之间尽是抱怨,这是当着宾客的面该说的话?”

    “都说以大见小,一个稍微得宠的姨娘都这样,那其他人呢?这才刚开始,待日后她们有个一儿半女,岂不翻天了?况且宠妾灭妻可是大罪,姐夫您忘了前两年因宠妾灭妻引起后宅祸事,从而惹了圣怒,被罢官的尚书大人了?您英俊潇洒,又才学了得,深得陛下看重,整个京城谁不夸赞一声?便是我家世子爷都没在我面前少夸赞您,说陛下亲口说了您学识了得,很是不错,您如今正是前途大好的时候,莫要因为后院之事而被朝臣参奏,毁了前程啊!”

    楚枝这番话说傅泽明尴尬不已,脸色通红。

    尤其是楚枝竟然不含糊,连柳儿嚷嚷着说侍寝辛苦这话都说了出来,傅泽明可是外男,但楚枝却神色坦然,没有半分尴尬,且还分析的头头是道,尤其最后还极力夸赞傅泽明,又替他掰扯清楚利弊,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这一通下来,说的傅泽明心甘情愿。

    “幸得你的提醒,以至于不酿成大祸,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傅泽明点头,笑着对楚枝拱手,语气亲昵,“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楚枝连忙侧身躲过,又对他回了一礼:“姐夫折煞我了,我说的这些你其实都心里明白,哪里还用的着我说,是姐夫不嫌弃我多嘴罢了。”

    “哪里哪里,听你说话,我甚是开心。”

    楚晴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对傅泽明笑着说道:“你突然来这里,可是有事?”

    傅泽明有些尴尬,柳儿的丫鬟突然跑来说楚晴无缘无故要打死柳儿,赶紧叫傅泽明前去救人。

    那丫鬟说的情真意切,又十万火急,还牵扯到惹死啊活啊的,偏巧楚枝也和楚晴在一块儿,韩湛就提议一道来看看,别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这才急忙忙赶来,不成想正好听到楚枝那番话,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