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寻继续说:“老夫人寿宴那日,你特意在老夫人院里的水缸里加了许多薄荷,这才让周妈妈煮的茶水出了问题。老夫人喝了有薄荷的茶水,而薄荷又与她吃的甲鱼相克,是以她中了毒,不幸过世。”

    “但薄荷本身就不是毒物,敦宁伯又怎能用银针试出来。”

    萧齐寻的一番话,令前厅众人皆瞪大了眼睛。薛业志的身体已经在不住颤抖,尤其是双腿抖得十分厉害,他连连后退好几步,似乎马上就要站不稳了。

    怎么会,怎么会,玉珍竟然蓄谋杀害了自己的祖母?

    这不可能。

    薛玉兰就站在离薛玉珍不远的地方,听了萧齐寻的话,忽然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着冷静的男子,颤着声音问道:“萧大人,我母亲”

    萧齐寻叹了一口气,“你母亲也是被薛玉珍害死的。”顿了顿,又道:“你母亲体虚宫寒,不能食薄荷。可你母亲主院里的水缸里,至今仍留着薄荷的香气。主院的丫鬟日日用掺了薄荷的水给你母亲煎药,你母亲的身体才会每况愈下,最终也没了命。”

    薛玉兰呼吸变得急促,她跑到薛玉珍跟前,着急的问道:“姐姐,你告诉我,萧大人说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都不是真的,是不是?”

    薛玉珍道:“当然不是真的,我根本就没有做萧大人说的一切,也没有让罗本林做这一切。你也瞧见了,我此次回府,不过就带了一箱子的衣物以及给祖母的生辰贺礼,根本就没有带薄荷叶。我也并未让府中下人替我寻薄荷叶。

    还有,若真如萧大人所言,我命罗本林在祖母的水里和你母亲的水里掺杂了薄荷,那薄荷叶子漂浮在水缸里,肯定会立刻被下人捡走,如此,叶子被捡走了,水里又怎还会有薄荷呢?况且,那水缸那么大,真在里头放了几片薄荷叶子,又怎会又如此大的威力?”

    沈若若也觉得薛玉珍的话有几分道理。那日,薛夫人主院的水缸那么大,几片薄荷叶子就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萧齐寻冷言道:“薛玉珍,你如今可是药馆的老板娘,你命药馆里的药奴将薄荷叶子捣烂成泥,再提炼汁水装进药丸瓶里带来,不就行了?何况,那薄荷汁水经过多次提炼,想必功效很强吧?”

    薛玉珍慌了神。

    萧齐寻道:“何况,你为了能让薄荷汁水发挥最大的作用,应该特意吩咐过罗本林,让他不要将主院水缸里的水装得太满。近日府中要操办老妇人的丧事,事情太多,大家根本不会去顾及水缸里的水是否是满的。”

    此时,薛玉兰喃喃道:“难怪近端时间我有几次亲自去给母亲熬药时,水缸里的水才刚刚到水缸一半。原来是这样。”

    萧齐寻道:“何晋,你立刻派人去搜薛玉珍的放假和罗本林的房间,将所有的瓶瓶罐罐都带来。”

    “是。”何晋应了声,立刻带着五名小吏与府中的管家离开了。

    众人皆在前厅等着,一炷香的功夫后,何晋将二人房中所有的瓶瓶罐罐都弄了来。萧齐寻命李仵作一一查验,李仵作在打开了一瓶黄色的药瓶时,闻到了浓烈的薄荷气息。

    何晋道:“这是从罗本林房中搜到的。”

    萧齐寻挑眉,看来薛玉珍早就留了后手,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他笑了笑,又看着薛玉珍说道:“既然你做过此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这就让人亲自去淮宁县,找到你的药铺,我倒要看看,替你办事的人嘴到底有多硬。”

    他又看着满头大汗嘴唇都在泛白的罗本林,对他说道:“你不过是照着薛玉珍的吩咐办事,若坦白,兴许还能留一条性命。”

    罗本林本就贪生怕死,听了萧齐寻的话,哪里还管是真是假,立刻向萧齐寻磕头求饶道:“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一切都是三姑娘吩咐小的做的,小的绝对无心杀人啊。小人虽然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薄荷,但小人每日都用薄荷漱口,哪里知道薄荷也会让人丧命啊。求大人开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