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蚝烙咸香奈何雪粉不鲜,薄壳清甜可惜火候不够,唯有猪肚酸菜汤还算无缺。”小逃点评完收起自备竹筷,一溜烟便不知去向。

    韩水谣抨道:“这小畜生干啥啥不行,吃嘛嘛都香,废话还特别多……喂,姜朽禾你倒是教训教训他……”还没说完,见到姜朽禾和子华都在看黎疏绵更是无语,便问道:“你在扇子上面画什么?”

    黎疏绵道:“‘涤魂荡魄扇’正反两面每用一次便需得重新上色……”

    一行人结账后便往建安城方向走去,只见迎面而来多是僧侣也是好奇,便询问缘由,那些和尚也是健谈,便一一告知。

    “各位施主有所不知,建安城本是道家洞天,因本地商贾大多虔诚礼佛,修建不少金碧辉煌的寺庙,又从眉州渡,东湖地区请了不少得道高僧,城中百姓又多是渔民,香火便十分旺盛……”

    黎疏绵好奇道:“那为何还往粱安方向而去?”

    另一个和尚笑道:“所谓物极必反,便是这香火过于旺盛的缘故,有些师兄弟潜心清修便离开了。”

    子华答道:“岂不闻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于喧哗中清修岂不更妙?”

    和尚笑道:“施主境界颇高,约莫是那些师兄弟佛法尚未达到如此高度,像我等本来便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因没饭吃便索性剃度当了和尚,前些年还有些许营生,后来连本地仕子也纷纷受佛法点化立地为僧,寺庙的门槛越来越高,若不懂什么佛家经典,像我这种连字也不认识的就被扫地出门了,我这位师弟好歹懂得念诵《心经》,本来可以靠倒夜香分一杯羹,听说我要出来云游便一起结伴前往粱安看看那边情况……”

    和游僧寒暄了一番,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各奔西东。

    刚刚见到远处的城门,已是熙熙攘攘的排起了长队,只听前面的汉子说道:“听说,县太爷都都看不下去了,要把城门扩宽大了,这么堵下去,不知道天黑前能不能进城。”

    有人无奈摇摇头哼起古早歌谣:“人稠山谷瘠,就耕无处辟。有海浩无穷,造舟通异域。”

    他旁边的伙伴叹息道:“可不是,以前建安不过是个穷地方,小时候谁不是拿木薯当金条,现在单靠香火,无论官家百姓都挣得金盆满贯,白玉为堂金作马,海也懒得出了,粮食作物全靠城外各村镇和其他县城供给。”

    后面的排着无聊也打诨道:“现在木薯也是金条,说是营养好着呢!仙果来着,供奉神仙是最妙不过,论条卖呢……听闻中川朝廷因建安城其税收得力,要分南郡一杯羹,将其升级为雄县!”

    “中川有了南安郡城还不够?”

    “本来是要升晋安城,估计涉及面太广,中川退了一步,南郡也不好薄中川面子,南阳城更是不可能,所以建安倒是空穴来风,有榜有眼,估计实锤。”

    “多多益善嘛,地方财政强大,中川不好管,更何况南郡本来便多是商贾,升个雄镇对中央好,对建安当地官府也是大大的好,税收不用拨去南郡,少了一层盘剥……”

    “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少剥的那一层也不会给我。”

    四人被熙熙攘攘的推进城,很是懊恼,一到城内更是大吃一惊,街上摩肩擦踵,除了卖法器香料之店铺,便是人满为患的客栈,每个客栈前都挂出门牌,“住宿已满”,连寻常百姓家的厅堂也高价出租给了来往香客,若是遇到恶劣天气更是水涨船高不必一一言表。

    四人跟着人流一直走到稍微靠近山脚下寺庙密布的地方才微微喘了口气,只听一高处挂着一个告示牌,“來訪香客若無棲息之所,可往城東楊府齋堂無償寄宿。”

    四人看天色已晚,不宜赶路,便往城东而去,依旧是熙熙攘攘。

    “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