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院卧房内,隐隐透着灯光,窗纸上映着男人的影子,欧阳晟竟到得比她还早。

    叶雨潇刚走到房门口,帘子便被人从里面挑开了。

    叶雨潇抬头一笑:“我何德何能,竟劳动颍川侯亲自为我打帘。”

    欧阳晟把她拉进门,细看她的笑脸:“看来今日进宫,一切顺利。”

    “你怎么知道我今儿进宫去了?”叶雨潇有点惊讶。

    进宫就是他安排的,他能不知道?欧阳晟牵着她的手,让她在椅子上坐了,提壶给她倒茶:“我给魏公公塞了银子,只要宫里有你的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信不信?”

    “信,信。”叶雨潇接了茶盏,入口甜滋滋的,原来是蜂蜜茶,“既然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赘述了。试药的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了,我留了侍卫看守才来的。”

    “既然已经没事了,为何还要留侍卫?不对,这是治病,又不是刺杀,该留医女看护才对,留侍卫有什么用?”欧阳晟奇道。

    “你是没见着,今儿在宫里的时候,丁孟泽跟薛静妤眉来眼去的样子。”叶雨潇一手撑头,一手端茶盏,微微皱起了眉,“丁孟泽怂恿岭南王府试药,薛静妤就提供了试药的人选,这也太巧了,就像是两人事先商量好了似的。”

    “丁孟泽看到‘治疗风险知情同意书’的时候,反应也不对,揪着免责那一项不放。可是他此次的任务,明明是验证青霉素是否有效,干嘛要执着于追究我的责任?”

    “所以你担心,他们俩沆瀣一气,要对试药的病人下手,让你试药失败?”欧阳晟拿走她手中的茶盏,喂到了她嘴边。

    叶雨潇喝了几口蜂蜜水,点了点头:“他们俩都跟我有旧怨,借机下手很正常。我就不该让济世堂的医女来试药,可当时是皇上拍的板,我也没办法。若我推掉,既显得我对青霉素没信心,也显得我对自己的医术没信心。”

    “不推是对的,等医馆出了名,存着歹心的人只会更多,一味躲避,不是办法。”欧阳晟放好杯子,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让他们放马过来,咱们见招拆招,杀鸡儆猴。”

    就像当初对付苏素彤和鲜于萱?唔,效果的确很好,至今没人敢再对她下毒手。叶雨潇攥着拳,朝欧阳晟胸口捶了几下,叹道:“我太难了,不但要琢磨着治病救人,还要留神防范歹人。”

    以前在医院上班时,哪有这么多事,应付医闹都没这么费神的。

    “这得怪你自己。”欧阳晟捏了捏她的鼻子。

    “怪我自己?”叶雨潇拍掉他的手,拿眼瞪他。

    “如果你的医术不这么高,哪会有人忌惮你,处心积虑地害你?”欧阳晟理直气壮地道,“你若是个庸才,自然不会有这些事了,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怪你自己。”

    哟,原来是变着方儿地夸她呀?叶雨潇抿嘴一笑,拖过他的手:“我看看拍红了没有。”

    “也就留了几根手指印,你一向最有分寸的。”欧阳晟揶揄她。

    两人正说笑,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姚鹰急切的声音传了进来:“侯爷,夫人,明澈医馆来人了,说是试药的医女,名叫郭芙的那个姑娘,刚刚死了!”

    什么?!叶雨潇从欧阳晟的腿上跳起来,膝盖猛地撞到了桌角,疼得她大叫一声。但她半秒钟都没耽搁,俯着身子直朝门口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