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腰杆也挺得直!”小纂毫不犹豫地道,“只要咱没做亏心事,什么时候都挺直了腰杆做人。”

    很平南王府式的回答了。叶雨潇忍俊不禁。

    说完了开心的事,小纂又提起叶雨潇染上羊毛瘟的事情来,直称她生病元气大损,必须好生调养,强行把她扶进卧房,让她躺下了。

    叶雨潇犟不过她,只得躺下,佯装自己还是个病人,让丫鬟们伺候着过了一晚。

    被当瘫痪病人照顾的滋味,着实不好受,第二日天还没亮,叶雨潇便趁着值夜的小纂尚在睡梦中,轻手轻脚地跟做贼似的,出了门。

    盛夏的时光,大概只有此时的风是清凉的,叶雨潇骑在马上,望着早市隐约的人影,和早餐摊上升腾的蒸汽,忽觉神清气爽。待到下马入市,喝上了一口杂豆粥,更是觉得从胃到心,都被塞得满满的,暖暖的。

    此次远行归来,竟有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她是从什么时候起,把熙朝京城当作自己的家乡了?是因为爱护她的平南王府,还是因为一往情深的欧阳晟?

    叶雨潇低头一笑,把摊上的早餐给包圆了,一份使人送去颍川侯府,剩下的带到了安定巷。

    虽然时辰尚早,但明澈护理学校郎朗的读书声,已响起在晨风中。明澈医馆门前,亦有了赶早来问诊的病人。

    叶雨潇亲自分发早餐,顺便和所有人都打了个招呼。众人见她归来,很是兴奋,纷纷问起凉桐县的瘟疫,以及她感染羊毛瘟的事。

    叶雨潇不厌其烦地回答她们的问题,满足她们的好奇心,讲到嘴干舌燥,直到孔明月来找她汇报医馆情况,方才别过众人,去了她自己的办公室。

    孔明月笑着给她倒了茶:“夫人累坏了吧?”

    见一拨人,讲一遍,的确累坏了。叶雨潇也笑:“我得赶紧含一粒枇杷糖。”

    她接过茶,一气喝完,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时候,医馆一切都好?”

    “一切如常,安然无事。”孔明月答道。

    “我就知道不会有事,你一向能干。”叶雨潇由衷地夸了她几句,又问,“第一批实习的女学生,都转正吧?”

    “转正了,都挺能干。只是……”孔明月说着说着,面露愧色。

    “怎么?”叶雨潇忙问。

    “董慧君那孩子手滑,摔碎了一个注射器。”孔明月说完,看了看叶雨潇的脸色,才又接着朝下说,“董慧君您是知道的,她念护理学校时,成绩是最好的,人也细心大胆。这次她摔碎注射器,实属意外……”

    叶雨潇瞧着她这模样,乐了:“你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担心我发脾气?我平时很凶?”

    “夫人最是宽容大度,何曾对我们凶过。”孔明月忙道,“我是担心,照着医馆的章程,董慧君摔碎了注射器,该当她赔银三十两,可她的家境您是知道的,她哪里赔得起。”

    三十两银子,在富贵人家的眼里,连零花钱都算不上,但对于家境贫寒的人家来说,可是相当大的一笔巨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