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卖身契上不是姐姐的生辰八字甚至没有家里任何一个人的名字,而是写着父亲程泽山,母亲万氏,那是程鹏爹娘的名字,可是小芹也不是他们的女儿。元真没有看过卖身契不懂上面到底要写些什么内容。

    瘦高个看着面面相觑的老少们又在催,“我看这事就是个误会,不如行个方便把我们哥俩放了,只要把银子退还给我们,这事就此结束。我这兄弟不会说话,我给大家陪不是了。”

    看起来像是程泽虎和程鹏娘私下掠人的,跟这俩人没啥关系,他们就是禁期里买人而已。可是就是哪里不对劲,元真拉着三叔的袖子微微的摇头,那边几位老爹商量后也觉得不能放了他们,必须去见官。老爹们还有一层考虑,把他们这样抓来已经是得罪了,见了官把话说开,万一以后他们报复也会三思的。

    北程村人的优点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不含糊,确定好的事立马就会付出行动。老爹们挥挥手,后生们利索的拿布堵嘴,拿麻袋装人,这是怕五个人互相看到后串供。

    程家的小姐妹俩要带着,于小满要带着,村里还要去几位抓捕罪犯的证人,于老爹让郭氏也去,是她抓住的程鹏娘。魏氏娘俩已经在县城了,到是省了些事。满满的坐了三辆车子,快速却安静的在南大路上移动着。

    元真跟着郭氏坐在那辆带棚子的马车里,那黑矮胖被装在麻袋里也不老实,一直扭动着肥硕的身躯活像豆地里的大青虫。于小满被他烦的不行,脱了脚上的鞋子很抽了他几下才老实了一会。

    “二婶,这次咱们家能出族吗?”元真仗着人小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郭氏。

    “不知道呢,也不知道大人们会怎么判。”郭氏长长的出一口气,盯着前辆车上的程泽裕背影想跟小叔子讨个主意,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好吧,到时候见机行事吧,自己这次应该还能上堂听审的。如果能出族当然是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境,可是这出族了万一以后真的给三叔带来麻烦又怎么办?还有哥哥,明年就要上学了,以后也要走科举的路子的。头痛,元真觉得还是前世那种对面邻居住了几十年有的也不知道姓啥名啥的好!

    因为都觉得夏家买人时出的价钱高的离谱必有隐情,怕嚷嚷着打草惊蛇了,一路子大家都是静悄悄的,到了县衙门口程泽裕和程老爹一起去请了相熟的衙役往里面传话,还不忘求请大人酌情低调审判。

    里面马上就传出话来立即升堂,不过不是在县衙大堂,让所有人都进到县衙后院开审。元真牵着睡了一晚有些缓和惊吓却依旧有些呆滞的姐姐跟在二婶身边,想着这个大人真不错。

    事发突然没有状纸,程泽裕说他可以当堂写,就领着大家进去了,元真站定后打量着县衙后院心里嘀咕,半年不到就来了两回县衙,也不知道倒了什么血霉了。

    县衙后院的地上刚松了绑取了堵嘴布的黑矮胖就大喊他们是合庆府的夏家人,这是场误会,快放了他们。

    刚写好状纸的程泽裕用怜悯的目光看了黑矮胖一眼,果然旁边一个衙役拿了个手掌宽的竹片走过去挥起来冲黑矮胖的脸上就是几下,黑矮胖的脸上瞬间起了血痕,立即消停了。

    程老爹报上了姓名家庭地址简单说了事情经过,程泽裕把跪在地上当堂写的状子交给衙役递了上去。那大人看着状纸吩咐衙役去安和堂把受伤的魏氏娘俩接来,命人迅速去北程村看伤人的现场,又查看了程家带来的那把刀子。

    因为时间关系先审理掠人案,元双、元真、于小满、郭氏都被问了事情详细的经过就被安排到一边休息了。

    审到程鹏娘和程泽虎及那夏家两人时出问题了,程泽虎说所有事情都是自己的主意自己干的,程鹏娘什么都不知道,别的就一句话不说了,被打了几十板子都没再说一个字。

    瘦高个则死咬自己没有见过程泽虎和程鹏娘,自己只是个办事的。通判大人冷笑着盯了瘦高个两眼命衙役去合庆府夏家带经手人,大中午的往合庆府去,到了那也回不来了,只能明天等经手人到后再审了,这个案子暂时搁置。

    等到审小芹娘时元真觉得她好像那种大梦刚醒的人一样,似乎对自己昨天做过什么并不清楚,跪在地上不停的喊冤枉,说自己没有动刀子伤人,只是心里想过这事,可是魏氏娘俩身上的伤和人证物证都在,哪里由的她不承认,说话间就被打了十棍子。

    “我说、我说,是程鹏娘回来撺掇我干的,她让我去看看哪里有落单的孩子回来告诉她,可是我心里恨急了北村的程家就在他家附近守了二天看到两个丫头单独出来就回去告诉他俩了,剩下的事情我不知道呀。”蓬头垢面跟鬼一样的小芹娘趴在行刑的板凳上竹筒倒豆子往外蹦,生怕说慢了板子又打身上去。

    通判大人又看了一眼那张卖身契,摸着并没有胡子的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小芹娘,“她撺掇你干你就干?你可知道她把你闺女卖了?那两人回村是冲着你闺女去的,只是没得手才把目标转移了的。”

    元真听见身边的二婶和表姑都倒吸了口气的声音,尤其是表姑,不敢相信的握住了二婶的胳膊晃了两下,二婶猛摇了几下头,表示自己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