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七岁小孩画的,倒是没那么拙劣了。

    他又没教过他作画。

    倒有点他儿子的样子了。

    姜四爷脸色和缓了一点,说:“为何要将九殿下的画放在里面?”

    姜谨行理直气壮地说:“爹爹要给阿姐相看夫婿,可爹爹的眼光……”

    他轻“啧”一声,视线从那些或被翻动过、或还未被翻动画卷上扫过,像挑猪肉一样,视线挑剔,“太差了。”

    皱了皱鼻子,大言不惭,“我的眼光要好一些,不……是好很多。爹你不行。”

    姜四爷一时沉默。

    片刻后。

    姜谨行被姜四爷追着满院子打。

    儿子这种东西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姜谨行一路上蹿下跳,直到蹿到了姜秦氏身边,躲到了姜秦氏的身后,紧贴着他娘的体温,才长舒一口气。

    紧紧攒着姜秦氏的袖角,像只被雨打湿的鹌鹑一样,一边喘着气,一边脸色上镇定下来。

    姜秦氏护着儿子,看向丈夫,“怎么又动火气了?”

    姜四爷也是微微气喘,说:“这小子,又偷偷溜进我书房,偷用我笔墨,还往我相看的那些画像里,掺进去了九皇子的画像。”

    姜四爷倒不是真的想打儿子,只是姜谨行脾气和他从前一样的混,他总得使出几分厉害的招式来,这小子才能记事,“我得教教他,别拿着他姐姐的婚事胡闹。”

    “我没有胡闹。”姜谨行偷偷从姜秦氏身后露出眼睛,鹌鹑探头,替自己辩解,“我只是把画像搁里头了,也没逼着爹爹去选。爹爹找的人,我都不清楚是什么人,看画像,歪瓜瓜裂枣枣的,长得还没我好看,我不想让他们当我姐夫。”

    他条理越是清楚。

    姜四爷越是有点心梗。

    姜秦氏忙叫丫鬟去将姜谨行带到一旁,拍了拍姜四爷心口窝,“在邺城那段时间,谨行与年年和九皇子来往不少,至于金陵里那些贵公子,谨行又没见过,心里自然是觉得九皇子要更好一些的。你倒也不必同他置气。”

    姜四爷扫了姜谨行一眼。

    小身影正蹲身在墙边,小手里握了根小木棍,气鼓鼓地在院子里的土地里画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