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娴这样的时候,昭阳郡主和兰儿却丝毫没觉得她不矜持,尽管从开始到现在,她都一直在主动对苏折示好,从来没矜持过。可她对他好,也好得磊落大方,毫不扭扭捏捏。

    可穆王就觉得有些头大了。

    一直以来苏折和沈娴的感情,北夏皇不曾亲眼见过,都是靠穆王口述的。所以北夏皇也一直以为苏折留在大楚,仅仅是要报恩而已,而他们之间也只是君臣关系,或者更近一步紧紧是老师学生的关系。

    北夏皇觉得,沈娴和苏折一起长大,两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持,就算感情深一些也可以理解,却万没有想到,沈娴对苏折竟还有男女私情。

    北夏皇反而冷静了下来,对沈娴一字一顿道“按照辈分,我是你义外公,你便得唤他一声舅舅。他既是你舅舅,你可知你在什么?”

    沈娴道“可是你很清楚,我从未将你当做是义外公,你也从未将我当做是义外孙女。”

    北夏皇冰冷道“不管是我是以北夏皇的身份还是以苏折父亲的身份,都不可能允许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发生。我绝不会认同和接受你。”

    沈娴也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只轻轻应了声,“是么。”她告诉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好气馁和失望的。心里应该早就有准备,北夏皇不会轻易接受的不是吗,不然也不会拖到今时今日。

    北夏皇无意中往她头发间扫视了一眼,目光随之一顿,眼下离这么近,这才注意到沈娴发间里的白玉簪有些蹊跷。

    他脸色变了变,当即想去抽出那簪子,可行为又不合适,只好紧着声音问“这发簪你哪儿来的?”

    沈娴顺手摸了摸那白玉簪,一时有些失神,道“是苏折赠我的。”她大概是想起了苏折初初赠她这白玉簪时候的光景。

    北夏皇眯了眯眼,道“既然是他的东西,现在理应收回来,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现在就取下还来。”

    当初一块帝王玉北夏皇尚还没有如此紧张,现在却因为一根白玉簪他反而紧张了起来。

    见沈娴迟迟不动,北夏皇趁她不备,便顾不上什么了,自己动手去抽。

    哪想沈娴的反应比他想象中更快,回过神当即截住了他的手,道“你想干什么?要硬抢吗?见你如此紧张,别是和苏折的定情之物不可能给你了,就是不相干的一块石头,我也不想给你。”

    一个步步相逼,一个毫不相让,于是乎,最后两人就在院里大打出手。

    不得不,虽是义亲,这两人脾气却是一样的倔。

    北夏皇是一门心思想要把那白玉簪抢到手。可惜他低估了沈娴,没想到沈娴的功夫竟这样好,她自己不仅不吃亏,也不让北夏皇有半分便宜可占。

    最后还是穆王不顾危险卡在两人中间,才把两人分开了来,道“为了一支簪子,何须闹到如此地步!”

    沈娴挑了挑眉,把发簪拿在手里,青丝披肩。她道“北夏皇对这玉簪如此在意,想必是旧物了。唯一能与北夏皇扯上关系的旧物,便只有苏折的母亲,难道这是他母亲佩戴过的发簪?还是当年你赠与他母亲的定情之物?”

    她思绪灵光,一猜即中。

    那确实是当年北夏皇赠给苏折母亲的定情之物。让北夏皇震惊和诧异的是,这既是苏折母亲的遗物,对苏折来应该是十分珍贵的东西,而他却送给了面前的沈娴。可想而知,沈娴对苏折并非一厢情愿,恐怕早已是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