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竞泽接到余湘电话后,骂骂咧咧地赶到学校。

    来到老师办公室门外,他突然紧张起来,仿佛梦回学生时代,怒气顿时消了大半,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余湘正在帮秦老师整理作业本,抬眼见到他,赶紧招呼道:“哥,进来啊。”

    程竞泽局促不安地走进来,脚步有些慌乱,那条瘸腿更使不上劲了。

    等他走近,秦老师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合上正在写的教案,起身与他握手。

    “余湘的表哥是吧?坐吧。”

    程竞泽在她桌边坐下,紧张地搓了搓手。

    余湘毕恭毕敬地站在两人中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秦老师推了推眼睛,慢条斯理地开口了:“是这样的,今天找您来,是想跟您说一下余湘在学校的表现。开学一个多月,她就迟到了三次,今天最严重,早读课结束才到学校。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竞泽瞟了余湘一眼,“这事啊,实在是一言难尽。唉……”

    他低下头,长叹一口气。

    “余湘这孩子啊,从小就可怜……”程竞泽缓缓抬起头,满眼真挚地看着秦老师,“她爸妈很早就外出打工了,把她留在家里,给两个老人照顾。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次国庆节,余湘就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爸妈回来,结果等了两天,还是没见到人影儿。到第三天,也就是昨天,这孩子坐不住了,自己一个人坐车去了江城,在她爸妈门口等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没地方去,才跟我们打电话。唉……”

    程竞泽连连叹气,看了一眼余湘,眼里写满了心疼。

    余湘:啊???

    见余湘还是一脸呆傻,程竞泽别过头,假装抹了抹眼角,趁秦老师看不到,使劲冲余湘使眼色。

    余湘反应过来:“啊啊——对对对,我不知道他们不在家,白跑一趟了。”

    秦老师脸色缓和了些,眼里多了几分疼惜,问程竞泽:“那她爸妈呢?”

    程竞泽摇摇头,语气略带埋怨:“他们倒好,带小儿子去北京玩了,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害得余湘白跑一趟,连回家的车都错过了。”

    秦老师一惊:“啊?那她怎么办?”

    “她在江城也没有其他亲戚,我们也没车,不能去接她,只好叫她找一家旅馆住下,第二天再回来。结果这孩子舍不得花钱,就在肯德基凑合了一晚上。”程竞泽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声音微微哽咽,“幸好没出什么事,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她爸妈交代啊!”

    余湘拼命眨眼,成功地挤出了几滴泪花。

    这招苦肉计太真情实感了,她听完都觉得自己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