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勇拍了拍手,一队亲随鱼贯而入,拔出佩刀齐齐指着地上,仍在渔网中蠕动挣扎的白影。

    楚青若微笑着朝他使了个眼色,徐勇会意,上前按住了网中的白影,用力扯下了他的伪装:“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狗胆包天,敢在军营里装神弄鬼?”

    卸掉了伪装后的白衣鬼,竟是个三尺不到,头大身细的袖珍男人,腰间缚着一条细如发丝的精钢线,两手的袖中还藏着两把一指长的袖珍匕首。

    徐勇见刀锋蓝汪汪似淬过剧毒,拿过匕首放在手上掂了掂,嫌弃的随手扔到一边,啐道:“雕虫小技!”

    那男人虽生的矮小,却面目清秀与常人无异,脸上甚至还有又如孩童一般未脱的稚气,如同一个袖珍的书生一般儒雅秀气。只可惜他脸上满满的恶毒之意,将这份儒雅破坏的荡然无存:“哼!你们官府的人就会用这些阴险的法子!”

    楚青若失笑:“你扮鬼行刺就算光明正大?怎么?你们魔神教的衡量对错的标准竟是两套版子?算了,算了,现在与你说这些道理也没有意义,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将头一撇:“哼!”不做理会。

    徐勇却不和他说那么多,用力拧了拧他已经被反拗的手,待他痛的大声哀嚎的时候,恶形恶状的问道:“大人问你话!快说!”

    那人吃痛不过,只得咬着牙:“我叫……蔡顺。”

    “给他搬张椅子,坐下回话。”

    楚青若朝左右挥了挥手,左右会意,替蔡顺挪开了身上的渔网,搬来了一张椅子将蔡顺按在上面。

    “我看先生也香阁读书之人,如何又入了魔神教,干起了这儿讹神骗鬼得勾当?”

    蔡顺坐在椅子上,强了强身子,见无法挣脱官兵的钳制,只得心有不甘的坐直了身体,一脸不忿的说道:“哼!就算我文章做的再好又怎么样,没有钱孝敬上头,就算去参加了乡试也一样名落孙山!你们这些狗官,官官相护,我们读书人寒窗十年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就加入了魔神教?”楚青若反唇讥讽道。

    不是她看不起人,这世上往往就有这种人,总觉得自己的不成功是许多外在的原因造成的,却从来不去想自己是不是还欠点火候。

    成功是需要时机的,留给有准备的人。也许一时机遇差,无法出人头地,但若是真的有真材实料,就算没有机遇,生活也差不到哪里去的,何至于要走捷径。

    “哼!大炎朝可不是个个官员都贪赃舞弊的,若是你有真材实料,出人头地是早晚的事情。我看你缺少的不是机遇!”楚青若一生正直不阿,最听不得这些怨天尤人的话,闻言不禁柳眉倒竖厉声呵斥道:“恐怕你缺的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吧!”

    蔡顺被人揭穿心事,不甘的怒叫:“你胡说!你是当官的你当然这么说!你若不是官家子弟,就凭你一个女人,你以为你当得了这天下第一的女相?”

    楚青若轻笑:“怎么?你的魔神大人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吗?它怎么没有告诉你我的父亲只是一个书院的山长吗?”

    蔡顺一愣:“什么?不可能!你是寒门子弟出身?这不可能!魔神大人明明说你是仗着夫家的财富,买通了考官,才做了天下第一女相的!”

    徐勇冷笑:“你们的魔神大人是骗你的!”

    蔡顺的神情渐渐陷入混乱:“不可能,魔神大人不会骗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