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应了说辞,每日来拜访周时薇,顺便探望苏破天。

    只是苏破天也迟钝,压根没有意识到阮七的心意,傻傻的问道,“你不是来找周姑娘的吗?怎么又走岔来在下这了呢?要不然写个牌子指路给你?”

    阮七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方向感不好。”她就是找个理由啊,为什么苏公子这么实诚的说话,下次来的时候还真有了牌子。

    (周时薇:偷笑哈哈哈……)

    没等阮七做些什么让苏破天开窍,他就已经收拾好行李,跟陆直梁走了。这一番心意仍然是无人知,无人晓,凋零在春色之间。

    陆直梁来接苏破天的那一天,下起了蒙蒙细雨,空气中泛着一股草木味,说不上难闻,只是有些闷闷的。

    周时薇望着那朦胧灰暗的天,往年来说不会下这么频繁的雨,让人生了错觉还在江南一带,忍不住挽留道,“看着天色,要不然等雨停了再走吧。”

    苏破天摇摇头,“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不必拖着。”

    “只是苏侠士你为何想开了呢?”周时薇不解道,在姑苏的时候喊得多响亮啊,不想回京,不想进宫,只想做自由自在的江湖中人。

    踏入京城投奔她开始,苏破天身上就盖着一层灰色的纱,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怎么想的。

    陆直梁撑着油纸伞,抢先答道,“这是好事,不管如何子衡还是子衡啊。”

    他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有用上也无所谓,只要他确定了愿意进宫面见圣上,那么接下来就不是用言语能改变的抉择了。

    身为太子,有必须的责任与义务。陆直梁已经准备好辅佐太子了,面上是一片坚定,不想多追问缘由,生怕子衡后悔了。

    “想开吗?我想得很开啊。”苏破天勾了勾唇角,伸出手去接这天地之间的银线,“千条线,万条线,掉进水里都不见。”

    那深不可测的皇宫,那不堪的身世过往,总要有个交代,永远堙灭在岁月之中,而他要带着旧人逃出这一片禁锢之地。

    周时薇笑道,“那苏侠士恢复身份之后,可别忘了我啊。”背靠大山好吃饭。

    陆直梁闻言皱了皱眉头,“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他至今也想不通为什么子衡到了京都之后第一个联系的是周时薇,而不是自己。

    “因为利益啊。”苏破天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只有利益关系才是最为坚固的,不管是之前周时薇雇佣他给他工作,还是如今善待他只为了日后沾太子的福利,他们两个人之间最纯粹的来往还是“利益”二字。

    周时薇点点头,一脸赞同,“我和苏侠士是有交易的,不过这也不会影响我们是朋友的关系。”

    陆直梁一脸茫然,听不懂这两人到底做了什么交易,索性放弃这个话题,“走吧,马车已经在门外备好了。”

    苏破天抱拳作揖,告别周时薇,“那就此别过了。”

    两个不相上下的男子并肩走出了周宅,周时薇望着他们的背影,脑海中想起了说书人曾经讲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