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随点头:“焚火殿的每一名护法,我都查过底细。”

    原野月生于东海渔村,父母早逝家境贫困,自幼与弟弟原野星相依为命。后来一场海啸吞噬了渔船与大半村落,姐弟二人便投靠了臭名昭著的孤魂岛——那是一处混着邪|教与海匪的黑窝,靠打家劫舍吸渔民骨髓过日子,后来才被赤天带往中原。

    祝燕隐问:“那他弟弟呢,还留在孤魂岛上吗?”

    “不在。”厉随道,“在原野月离开孤魂岛后,原野星也随之消失无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姐弟二人似乎产生了一些矛盾,这些年来,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原野星,都会丧命。”

    祝燕隐受惊,这么凶残,提一下也不行?

    厉随问:“晚上与我一道吃饭?”

    “怕是来不及。”祝燕隐为难道,“舅舅要设宴招待北境来的将士们,也叫我一起作陪。”

    厉随凶巴巴捏住他的脸蛋。

    祝燕隐唔唔唔:“我们可以一起去!”

    于是兰西山就又心塞了一次,为什么连吃饭也要形影不离,关系有没有这么好,千万别说将来打那个赤天时你也要挂在人家身上。

    官兵们与万仞宫一路同行这些天,虽然并不觉得厉宫主亲切和蔼,毕竟他还是一天到晚冷冰冰的,但也没像江湖人一样,认为这黑衣煞神有多可怕,所以席间他们还是有说有笑,军营里练出来的大嗓门透出墙,那个欢声笑语啊,听得外头路过的各门派都惊了,主要是惊居然还有人能在与厉宫主同桌吃饭的时候高兴成这样,胃真的不疼吗?

    饭桌上基本分为两拨,官兵们粗狂,祝府的人斯文,至于厉宫主,也归属于斯文一拨——要不是因为整个人的气质实在太凶残了,单论用餐礼仪,说是祝府的人也完全没问题。

    最后一道点心还没撤,万仞宫的弟子就匆匆来禀,说原野月已经醒了,万盟主正在审问,不过对方嘴很紧,像是一个字都不打算吐。

    祝燕隐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要是一问就招,那这魔教护法未免也太菜了些。

    厉随放下酒杯:“我去看看。”

    祝燕隐立刻擦嘴,我也去!

    舅舅:心塞。

    ……

    另一头,雪原深处。

    一座暗红色的大殿正耸在无边纯白中,其实不像跳动的火,更像是从地底涌出的粘稠岩浆,它们吞噬了沿途花草与山石,最终变成了一种诡异阴沉的颜色。

    赤天腰间依旧挂着那个银色面具,他站在台阶高处,看着下头的人。

    气氛阴森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