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姜妙随着姑妈坐上了前往武安伯府的马车。

    青杏也跟了上来坐在姜妙旁侧。

    姜秀兰铁青着脸,“听你说起来,那位叫‘丽娘’的还在坐月子,她应该没这么大力气动得了柔娘,那么,到底是谁下的狠手?”

    她虽是不喜欢姜柔这个小作精,但好歹是自家亲亲的侄女,现在出了事儿,她这个当姑妈的没道理袖手旁观,更没道理落井下石,势必要让武安伯府给个交代!

    青杏抿了抿唇,青梅去查丽娘住处回来时说的那些话她有听到,丽娘身边只得个名**秀的丫鬟伺候,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下人,而当时二姑娘又是明晃晃打着世子夫人的正妻旗号去的西堂子胡同,能对二姑娘下手的,就只可能是姑爷。

    可这话,青杏不敢乱说,便只摇摇头,说自己不知。

    姜妙狐疑道:“好端端的,姜柔怎么会主动闹到外室那儿去?”

    青杏搁在膝上的手指紧了紧,前后纠结了有半盏茶的工夫才小声道:“奴婢觉得,是夫人撺掇的。”

    “什么?”姜秀兰直接皱起眉头,“你把话说清楚点儿。”

    青杏便把那天夫人请姑娘去坐时说的那番话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

    “难怪。”姜妙了然,“看来这位武安伯夫人城府不浅呢,自己不出手,拿捏准了柔娘性子冲动会主动去找丽娘,便来个坐山观虎斗,好等那二人斗得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到时倘若柔娘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她自找的,跟武安伯府无关。况且,他们家也不是头一次死人了,秦显的那个原配,不正是临盆那天让他给活活气死的么?”

    青杏垂眼道:“当时奴婢听出来夫人另有意图,回房的时候提醒了二姑娘几句,她非是不听,还动手打了奴婢,奴婢实在是没法子了。”

    姜妙眯了眯眼,“我倒十分好奇,武安伯夫人为什么不亲自动手解决了那个外室,反而任由她一天天猖獗,现在还得假借柔娘的手去对付。”

    ……

    姜柔的事,已经悉数传入武安伯夫人耳朵里。

    正院。

    武安伯夫人坐在垫了软垫的罗汉床上,伸手撑着额头,眉心紧蹙,脸色并不好。

    “我只当她是平日里冲动,遇事儿总还会有几分脑子,没成想,竟然能蠢到送上门去让人踹到绝育的地步。”

    一旁金妈妈叹了口气,“只能说,当初咱们看走眼了,原想着她姐姐一个带着娃的寡妇都能攀上肖督主那样的大人物,当妹妹的也会有几分手段,谁料,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话完,老脸愈发凝重起来,“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斗过西堂子胡同那位。”

    提起那个女人,武安伯夫人撑着额头的手慢慢攥成拳,眼底恨意翻涌。

    她纵横后宅几十年,伯爷那一大堆姨娘,谁没被她死死拿捏住,可她对付那些女人的招数,到丽娘身上就全都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