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喜爱和照拂那自然是好,怕只怕的是啊,王妃一直不见有身孕,王爷也不大爱往她那去,她膝下没个孩子,如今王府里就小郡主独一个,谁知道王妃会不会动心思把小郡主带到她房里去养。”

    曹侧妃舐犊情深,这下可真被唬住了,慌忙道:“不可能!珞枝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只能是我来养,王爷心疼珞枝必然也不会答应将珞枝从我身边带走!”

    “王爷若是在那自然是好,可如今王爷可不在京中啊,王妃若是真想,哪里会有人给妹妹撑腰啊。”

    高溪敬过酒,等客人都散了,让灵犀盯着府中下人收拾院子里的桌椅残羹,自己则带着灵丘和管家去清点贺礼。

    兰陵王如今风头正劲,无人敢怠慢,这小郡主满月光是礼单便写了足足三册。

    高溪一一过目,又命人将贺礼分门别类整理好,再搬到王府库房去,只剩旁边一些首饰绸缎未见高溪吩咐如何处置。

    “那些金锁金簪,还有绫罗绸缎一类,都送去清雅居。”

    “啊?这么多都给曹侧妃吗?”灵丘嘴巴长得老大,这可是足足三箱的金银首饰,和数十匹绫罗绸缎啊。

    “今日是小郡主的周岁宴,虽说大部分礼物都是冲着王爷送的,但这些细软一类自然是给小郡主的,她是小郡主的生母,由她替小郡主收下,正合道理。”

    “那敢情咱们忙前忙后的什么好也没捞到,收的礼不是送进王府库房,就是给了曹侧妃,没一样进了咱们听雨阁的私库。”

    “少埋怨些,我办这满月宴是为的王爷,我身为王妃理应该做的,与进不进得了我的私库有什么相干。”

    高溪站在库房外头瞧着下人们将东西搬进去,正指挥着,忽听见赵绰在她身后唤她。

    “王妃,这屏风要放在何处?”

    转头看去,赵绰正搬着一架屏风站在她身后,脸上笑嘻嘻的,仿佛这屏风在他手里毫不费力一般。

    “怎么是你搬来的。”高溪赶忙叫住那边刚从库房里出来的两个小厮,“你们两个,将赵大人手中的屏风接过去。”

    可赵绰不肯,愣是不给那两人,高溪没法子,只能让人先走了,剩下她和赵绰立在原地。

    “赵大人是朝廷命官,做这些岂不是轻贱了赵大人,这种事自有府中的粗使下人去做。”

    “不轻贱,下官反倒觉得甚是荣幸。”

    “有什么荣幸的?”高溪有些好笑,开口问他。

    赵绰挑了挑眉,答得有些漫不经心:“能见到想见的人啊,还能同她说上几句话。”

    方才高溪在前面敬酒,赵绰一直在后头注意着她,看她一个人忙前忙后地张罗,一个人敬酒,还要被那些贵夫人出言暗讽,都不曾抱怨一句,忽然觉得高溪在这王府里是真不容易。她也只是个身单力薄的寻常女子,却要在这王府里一边默默承受着丈夫的另有所爱,一边装作光鲜亮丽撑起王府的体面。

    他从前或许是怜惜,又或者是很不要脸的‘见色起意’,但今日种种,他忽然发觉,这份怜惜渐渐变了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