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北城已经被染上了金黄一片,秋风瑟瑟。对于从小生在南方的沈长青来说,若是在江城恐怕还有烈日当空,只是此刻她却感觉有丝丝凉意袭来,身体不觉一哆嗦。

    沈长青作为北城中学里认真负责的一名人民教师,除了要管理好一群十几岁的青少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整理学生资料,写总结计划,备好课程教案都是日常工作。

    今天周五,作为周末不想管工作的沈长青,她特地加了个班,把本周的总结和下周的工作计划都整理好了,只是一抬眼发现天已经微暗,于是加快脚步来到了公交站台,期望能坐上最后一班车。

    站台有零星几个上班族,在低头看着手机,一阵风吹过,沈长青齐腰的黑卷发被发带轻轻捆住有些松散,额前的碎发不时的粘住眼睑,觉得挡视线了,玉葱般白嫩的又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捻,大大的眼睛顿时清晰起来,

    等了很久似乎有些焦急起来,沈长青清秀干净的脸上有些不满之意,于是拢了拢挎着的帆布包,点开手机一看,竟然快七点了,这车怎么还不来?

    那几个上班族似乎没有耐心了,便伸手拦截出租车上了车离去,很快站台只有沈长青一人,天已经完全黑了。

    此刻的她竟感觉有些无助,北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要生活下去谈何容易,家里还有病重的父亲常年吃药,母亲前些年也下了岗,做点小生意勉强支撑生活。

    她上学时竟不知父亲的病,还是后来哥哥告诉她的,而她的哥哥沈长修毕业之后选择了兵役,两年未归,于是家里只能靠她,她每天省吃俭用,从来不乱花钱,出行都是坐公交,而今晚似乎坐不了公交了。

    想到此她竟有些委屈的抽搐起来,而天公也不作美,哗啦啦的倾盆大雨,似乎如沈长青心里的委屈尽数泄出,咖啡色的圆领T袖已经湿透,她举着帆布包盖在头顶,踮着脚急急的跑到公交站牌下,青色的碎花裙下修长的腿上沾了不少污渍。

    而这一切落在了马路对面停了一小时的黑色宾利车眼里,司机是个精瘦有型的男子,他一脸的唉声叹气,好不容易休个假还得被拉来当司机,“周队,我们在这等一个小时了,是要干什么呀?难道有任务?”

    后排座位终于有了反应,深沉压抑的声音传来,“把车调到对面公交站台。”男人留着寸头,配上深邃立体的五官和分明的下颌线,竟颇有冷峻生人勿近的气势,只见他一双鹰目锐利的盯着那道纤弱的身影,薄薄的唇没有一丝温度的回应战友兼同事的乔风。

    乔风不疑有他,急忙把车掉了个头,刚好落在沈长青不远处,当他望向窗外,惊的一个机灵转向后面,“我靠,那不是你前女友吗?”

    周景深心底惊颤了一下,却又很快镇住,“你找个借口送她回家。”他知道若是他出面绝对会吓跑她,于是不得已拉来了乔风。

    乔风了然于心,于是推开车门,跑了几步来到沈长青跟前,佯装惊讶,“沈长青?你怎么在这?”

    看到眼前高大的身影,沈长青有些震惊,当年他们的事,乔风可是知道的,如今觉得有些尴尬,“是你啊,乔风,我刚下班准备打车回家呢。”

    乔风闻言不怀好意的往后面车里看了一眼,随即开口编道,“这样啊,我正好回家探亲,载你一程吧。”

    沈长青有些踌躇,乔风回家探亲了,那他呢?是不是也回来了?随即定了定心思,他们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是不要引起误会为好,“太麻烦了,我们不顺路,马上出租车来了。”

    乔风有些懵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突然车里出来一个身穿黑色T袖,黑色工装裤套黑色短靴的男人。

    长青心跳顿时加速,虽然天色暗淡,可她还是看清了那张脸,比之前更加瘦了,却精练了不少,当他站定的时候,竟比乔风还要高出头顶,只是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并未开口说什么。

    可沈长青能感受到气氛的压抑,急忙道了句,“我先走了。”随即刚好来了一辆出租房,她急得上车吩咐师傅赶快开车。

    乔风急得招手大喊,“哎”,随即看向眼前比他高出头顶的男人,一副恨铁不成,“你说你出来干嘛?”

    周景深眉心紧皱,惨然一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随即回到车内,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慢慢的把车窗摇开,弹了弹烟灰,随即放在车窗不动,雨水飘进来打在他的身上,也打湿了刚点燃的烟,就如同心底燃起的希望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