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闵西里的音乐还在继续,似乎那个心爱的姑娘在长安正弹着胡琴,思念她的情郎。大提琴的声音低沉而呜咽,伤心而彷徨,将一个糅杂了传说与瞎想的故事演奏得断了肠。

    最后一个音落,闵西里看着单鸿卓站在那儿久久的没有讲话,似乎还没有从这个他自己写的歌里走出来。说起来阿布都应该对这样的故事更加有感触一些,然而阿布都听完之后,却想念着家里的妹妹,开始担忧起会不会有那多情的薄情郎来骗她们。

    “我想好这首歌的名字了,就叫绵绵。”单鸿卓对闵西里说道,然后拿了笔在稿子的首页上写了这两个字。

    闵西里看他并不是心血来潮取的整个名字,反而更像是想了很久突然肯定了一样:“提督不会同意的,换一个吧。”

    单鸿卓捏着笔,却又将那两个字划掉了。闵西里知道他的心思,然后看见他在上面写了一个“漫漫”。

    “漫漫千里,风中赏雪,雾里看花,尽情遗忘。”闵西里笑着:“绕来绕去,绕不过提督。”

    “你知道这个?”单鸿卓似乎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在国外长大,没想到……你不仅知道新疆的乐器,还知道提督喜欢的佛偈。”

    “提督喜欢这个吗?”闵西里给他解释说:“我回国的时候,提督带我去吃过几次斋菜,太古庙的正门外不就写了这么一句。我猜大概和提督有关系,不然你不会取漫漫两字。”

    单鸿卓点了点头:“她喜欢这个,大概是喜欢那句尽情遗忘吧。”

    闵西里叹了口气,懂了提督为什么对他头痛又照顾他。

    “你啊,还是太不了解提督了。”她将提琴放下之后说道:“和陌生人之间,除了爱情和友谊还有其他的情感,比如患难与共的相惜,比如竞争时候的互相欣赏……你认识的她是什么样我不太清楚,不过我认识的她,是一个将爱情看得不那么重要的人。”

    单鸿卓似乎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不过他不相信。

    闵西里点到为止,却还是忍不住再多说一句:“有些朋友是没有办法做恋人的,你如果不想失去她,最好将某些念头藏在心里。人不能贪心,什么都想要。”

    单鸿卓笑了笑,面上虽然和气但是舔了舔嘴唇似乎是放松的样子,但是却捏着衣袖始终坚定。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明白。”单鸿卓站在她的对面,觉得闵西里作为提督的好朋友,难道不希望她幸福吗?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闵西里觉得她对爱情不看重。提督和曲珈叶分手的时候,他程陪着,虽然如今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单鸿卓的心里一直记着。

    闵西里重新拿起了大提琴,补了一句:“提督很看好你,我们继续排练吧。”

    两个人认认真真的从早上排练到晚上,因为提督并不做饭,所以两顿都点了外卖。匆匆吃完之后,闵西里和单鸿卓抓紧了时间排练,而提督也抓紧了时间去除了自己工作上的事儿。

    阿布都在客厅里看了一天的电视,觉得甚是无聊,拿着手机同王恩恩有的没的聊了一下午,猛然发现自己在掖城竟然出了裴睿和闵西里外有了第一个朋友。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再过一会儿裴睿就要回家了。他起身想要去叫闵西里,却发现闵西里打开门:“我去跟提督讲一下就走。”

    单鸿卓跟在她后面,对自己点头笑了笑。虽同样作为男生,身高也差不多,但是阿布都觉得单鸿卓身上那种劲儿劲儿的感觉,甚是特别。明明看起来还挺客气的,但是这种客气的背后总觉得有威胁。

    阿布都觉得这样的感觉似曾相似,好像裴睿的身上也有。站那儿想了好久才想明白,裴睿是真的威胁,毕竟他的手上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而单鸿卓单纯的只是**,藏不住的强烈。

    闵西里轻轻的敲了提督的书房,发现她坐在椅子上正在敲击着电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换了一身比较居家的衣服,也没有化妆看起来十分憔悴。桌上摆着的咖啡还冒着烟,似乎是才泡的,毯子很大,一半在地上一半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