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助理面含愧色为难:“是我的失职,事发突然,还请大少爷尽快想想对策,否则新闻传开,津城的老元帅知道了怕是不好……”

    “老子他妈让你找人盯着他们那个破商行,有任何风声立刻来报老子,你都当耳边风了?”赵柏鹤很快打电话叫调查人员送来最新的情报和资料,一目十行的粗略看完已经快被气炸肺了,怒红了眼睛。

    “霹雳哐当——”杯子被猛砸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薛助理萎缩低头,垂着眼睛,不敢吭声。

    “你去压新闻。”赵柏鹤鼻息沉重。

    “是,总裁。”薛助理赶快出去安排了。

    阮秘书也大气不敢出,轻声:“赵总,趁事情闹大之前,看看新出台政策的漏洞,尽快对症下药的解决,要不要排查是否有人在暗中——”

    赵柏鹤心神紊乱不堪,打断她的话,深呼吸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阴森暗哑:“说的容易,这件事根本不是阴沟里翻船,而是云海水天商会那几个老东西故意割韭菜,他们利用公家的名义收购廉县的云广银行后,隐形‘控股’,形成股东间接持股,他们发布了APP异地存款业务,这段时间国家银行监管机构对互联网存款政策进行整改,关于保值存款方面的理财产品,能随买随取,年利率高达4.7%,高利息作诱饵引无数储户上套,结果政策突变限制合营、私营银行APP异地存取和衍生理财产品,APP立即暂停业务,但暂停业务之前,云广银行的副行长姜源大开绿门儿,他妈的给蔡愕祖那老匹夫贷了53个亿!除了蔡愕祖外,你看看办其他贷款和取款业务,这些人都是谁!”

    阮秘书立即认真看,眼神透出惊骇。

    蔡愕祖跟他们董事长赵良濡一样,都是云海水天商会的会员,创办了丰瑞财富集团,但是薛愕祖贪得无厌,早有前科,曾经套现37个亿,推副总顶包。53个亿明显是故意套钱!除了蔡愕祖外,还有吕蓝、周赟、虽然看上去与商会毫无关系,但调查人员也查出他们两人曾经分别隶属于平安财富集团和永瑞传媒集团。永瑞传媒集团的老总徐德应已经和多加上市公司、大型金融机构闹翻,官司缠身。除了这些人外,还有几名已经在红头文件中被调查的官员和外企机构。

    赵柏鹤一拳锤在办公桌面上咒骂:“妈的,云广银行的控股人里几家公司中,有黄河实业集团,他是准备拉整个公司下水。”

    “占股第二。”阮秘书悄悄松口气。

    “第二个屁,你看看咱们的好董事长取了多少钱?!”赵柏鹤腮帮子疼,苦笑不已。

    他太清楚他爸的德性了,取了89个亿,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们的目的是想把云广银行做空,他完全无法理解,都是赵家人,他爸混到现在,年过半百怎么还是能这么缺德?非法集资,损人利己的前提得把首尾收拾干净啊,他爸居然让新闻爆了?赵柏鹤叹气,他和他爸之间关系太差太疏远,他修身养性太久,哪怕是走阴路子,也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实在不能理解他爸究竟要干嘛?难道是为了推行金融货币产品试水?

    以身试法未免太蠢了吧?

    赵柏鹤捂着发烫的额头,紧闭双目,大脑飞速运转。

    猛然睁开,他想起之前他跟他爸在董事会上的只有他们两人独处时的激烈争执——

    ‘赵柏鹤,你老子我还没死呢!缅甸的项目我废了多大的心血跟瑙康谈判,你接手给我弄黄摊子了?啊?你四叔的化工厂眼见着能往上报赔整整几十个亿的注资补助你又给老子弄砸了!还有最赚钱的几个大项目全都让你给搅合了……这回你还想干什么?想把我和你妈的心血都败光,然后在你亲爸的地盘立山头儿?你个狼心狗肺的兔崽子,你以为你让金永臣、王桂生那两个老东西注资帮你,你又和国安部挂上了关系,你就能骑你亲爸脖子上撒野了?你给老子收敛点儿,等老子忙完商会的大事儿,看老子回来怎么修理你,你给老子等着。’赵良濡眼神阴恻恻的,声音和说话的内容完全不符,诡异的平缓。

    赵柏鹤丝毫不惧,皮笑肉不笑:‘您也好意思提我妈?拉倒吧,您能忙什么大事?无非想踩线赚黑钱赚您梦寐以求的京圈商界老大地位呗?我狼心狗肺?我要是真狼心狗肺,这破烂地界儿我都不带踏足一步的!金融货币那事儿我都懒得说,现在政策一步步完善,监管系统管控越来越严格,一个闹不好,你牵连的是整个赵家,我说父亲大人,踏踏实实做企业能逼死你,穷死你呀?’

    ‘京圈商界老大?哼,你小子也只这点眼界,白念了那几年世界名校。别忘了我和你妈创立黄河实业的初衷,要让黄河成为世界的黄河,小小的跨国集团在国际舞台上比比皆是,总有一天……嗳,我曾经对你寄托厚望,也听从你爷爷的命令,事实上我也别无选择,选你做继承人,但是,我不止你一个儿子,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你父亲的底线,否则我会惩罚你,也会放弃你。’

    赵柏鹤嘴角扯着歪头刚想讥讽两句,突然觉得赵良濡话中有话,拧眉:‘你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