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立明刚从定安王府出来,想拿回祖宅,不仅没拿到,还被欢颜的一番话给堵了回来,心情也不怎么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为了让你嫁进这忠勇侯府,我是舍了老脸去定安王府求了欢颜,这才有后来定安王妃出面帮你的时候,如今你得偿所愿嫁进了忠勇侯府,转眼却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吗?”

    “父亲说这话未免太冤枉女儿了,父亲您心中定是想着,女儿嫁进了这忠勇侯府,一定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过得极好。可事实上,哪有您想得这么简单?侯爷给的银子是不少,我那婆婆手里还握着许多的田产和铺子,可您不知道我那婆婆是什么人,自我嫁进来之后,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好脸色,防我跟防贼似的,纵然是有再多的银子,我也拿不着半分。我手里哪有什么多余的银子啊。”

    顾立明听了这话,脸色难看得很,“行了,你也别说了,不过是不想拿银子出来,在这里找借口搪塞我呢。不说其他,就说你头上的那支簪子就值多少银子,还有你身上穿的这衣裳,哪一样是便宜的,倒是找这样的借口来敷衍你父亲我!”

    顾诗淇一时语塞,张了张口,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索性不再说话。

    是,她手里不是没有银子,方才也的确是在找借口。因为她也不傻,知道自己父亲是个什么德行,这次给了他银子,还有下次呢,以后就得没完没了地应付他了,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再说了,她方才说的那些,也并非完全都是假话。

    身为侯府二公子的正妻,她手里的确是有些富余的银子,可也并不多。大头都在自己那婆婆手里攥着,当初她是极不愿让自己进门的,如今更是越发讨厌自己,哪里肯让自己的手里有许多的银子?

    而自己的父亲又是个大手大脚的,他既然开口了,想要的就绝对不是小数目,自己哪里能满足得了他?自己也不想以后都紧巴巴地过日子啊。

    见顾诗淇良久都不再说话,顾立明怒视着她道“这银子,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父亲,我已经说过了,我手里没有富余的银子。就算我想给您,我也是没这个能力的。”

    自己才刚嫁进忠勇侯府没几天,若是就让人知道自己偷偷拿婆家的银子接济娘家,那以后自己还要不要在侯府里好好过日子了?

    顾立明今日被两个女儿接连拒绝,心中真是又羞又恼,只恨没有养过这两个女儿才好。此时见借钱无望,便是站起身来狠狠地瞪着顾诗淇,咬牙切齿地道“好,好,一个两个的都是白眼狼,为父真是白养了你们了。”

    见顾立明要走,顾诗淇连忙吩咐自己的侍女去送一送,却听得顾立明气恼地道“不必送了,我自己走。”

    顾立明出去之后,又沿着来路,自己从后门离开了。

    一路气冲冲地回到了顾府,刚走进后院里就碰到迎面走来的陈氏,想起方才在忠勇侯府里顾诗淇敷衍他的那些话,顾立明的心中就更气,不由得迁怒到了陈氏的身上,“你养的好女儿,枉我一直对她那么好。欢颜也就算了,当初我的确是亏待过她,可是诗淇呢,我自认她从小到大,我没有亏待过她半分,如今进了侯府,倒是跟我这个父亲摆起了架子。自己穿金戴银,全不顾家里人的死活!”

    陈氏本事打算去前院里看看前些日子刚送来的几盆花,却莫名其妙被顾立明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一时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老爷,您别生气,这是怎么了?”

    陈氏如今失去了将军府这个靠山,也不敢再在顾立明的面前嚣张了,所以此时一边挽着顾立明的胳膊,一边轻声安抚,“老爷先消消气,这是怎么了?”

    顾立明一边往后院里走着,一边将自己今天去借银子的事情跟陈氏说了。

    陈氏听罢之后,也不由得替自己的女儿辩解道“老爷先别着急,诗淇嫁进侯府不过才没几日,想必是还没搞清楚侯府里的状况。诗淇她是个聪明的孩子,等她在侯府里站稳了脚跟之后,定不会辜负老爷的。”

    顾立明冷哼一声,“但愿有那一天,你都没有听到方才在侯府里她是怎么敷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