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继续训斥。

    “说到微小战绩,便奏捷报,那捷报是太监写的麽?不是边将们写的麽?”

    “未出京师,便已报捷,见诸於奏章,那些是太监写的?既然发现了,为何不及时加以纠正?捷报、奏章上有名有姓,为何不弹劾,还要在朝堂上浪费口舌?”

    “不是乡党,就是同科、同年、同榜,要不就是同师,是不是啊?总是说太监g了什麽。从不说尔等g了些什麽?分内之事,为何不去做?”

    “裁撤太监,说好听的,是懒政,一刀切。说不好听的,就是党同伐异。排斥异己。”

    “本来都是蛇鼠一窝,为何偏偏要裁撤边镇太监?是太监在那里碍眼了吧?”

    “众所周知,太监是朕派出去的人。把朕的人都排挤走了,尔等便可为所yu为,是不是?”

    “错的都是太监,最後错的就是朕。只有你们才是对的,是不是?”

    “不让你们说话,尔等说朕堵塞言路,独断专行。让你们说话,就只说一些片面之词。为一己之私,不能公平持论,尔等就是这样做官的麽?圣贤之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麽?”

    “吏部,庸官遍地,昏官bb皆是。众多官员浑浑噩噩,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京察大b,你们是如何考功的?一些贬黜的官员,本应发配从军,前往配所,却滞留京城,你们不知道麽?别说不知道,你们的人还时常跟他们迎来送往,诗词唱和呢。”

    “户部,各地赋税混乱,江南富庶之地,税赋都收不上来。税赋丁银流失,bb皆是。库房虚空,收支失衡,每逢大事,左支右绌。”

    “礼部,各地学政混乱,空有其名,府学、州学、县学,营私舞弊。朝廷求才若渴,有才之士却无出头机会。”

    “各地y祠lAn祀,僧道遍地,哄骗良民,投献土地。寺庙道观,每每拥田万倾,逃避税赋。”

    “兵部,边镇糜烂,江南闽浙糜烂,卫所糜烂。水师糜烂,倭寇横行,海盗作乱。对阵鞑靼,屡战屡败,钱粮财产损失无数。”

    “刑部,各地盗贼蜂起,山贼水冦很横行无忌。京畿重地,都常常有盗贼横行。”

    “大理寺,陈年旧案,积压了多少?不审不决。各地百姓,为何屡屡告状?牢狱人满为患,还等着再建大牢麽?”

    “都察院,不法之事,屡见不鲜,你们弹劾了多少人?除了说空话,打嘴仗,你们究竟g了些什麽?”

    “盐政糜烂,马政糜烂,驿站糜烂,流民遍地,烽烟四起。朕登基一年,国计民生,军国大事,你们办成了几件?”

    “在家,娇妻美妾,左拥右抱。在衙门,浑浑噩噩,案牍往来,公文旅行,不见多少成效。朝堂上,尽是空话,套话,废话。”

    “分内之事不做,每日里就琢磨着挑朕的毛病。捕风捉影,流言蜚语,以讹传讹,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想方设法证明朕是个昏君,是个坏皇帝。种种行为,居心何在?给脸不要脸,以为朕真的不敢大开杀戒麽?”

    这一回,朱厚照来了个大爆发,把积郁已久的情绪,通通发泄出来。毫不留情面,乾脆撕破了脸皮。

    最为要害的,是直接掀了桌子,指责众人居心不良,要挟皇帝。结党营私,排斥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