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只是想看看来得人是谁,眼皮刚刚一动还没有睁开时就感觉身上一轻,可是没有传来任何响声:不管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是魏公公的惨叫声或是其它人的惊叫,什么声音都没有;这让红鸾都有些发毛,很急切的想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

    她猛得睁大眼睛,可是却只看到蓝色的衣服飞过来,然后便什么也看不到了;蓝色的衣服遮住了她的身子,也遮住了她的脸:她现在的确是看上去极为不雅,胸前露出肚兜、裤子也被剪到了膝盖处露出两条白暂的小腿——这个样子也足够红鸾三尺白绫结果自己了,因为如此她的清白已经没有了。

    来人还是很不错的,把魏公公弄走的同时就用衣物遮住了她的身子,似乎很知道她的心思;不过也有可能是她认识的某个男人,所以才会有如此君子的所为,当真如此那人就不难猜了,因为她在宫中识得的男人还真不多。

    而认识的人当中,进来就能无声的制服这些太监的人却好像没有?会武的人当然是孟统领,可是他的功夫不低也没有高到如此地步,还是她原来不知道?红鸾也只想到这么一个人,试探的问了一句:“大人?”

    因为来人不明,万一不是来救她的呢,宫里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红鸾不敢开口就喊孟大哥或是孟大人,如果当真是孟统领只要开口她就能听得出来。

    可是她的话问出后,屋里却还是没有声音,红鸾有些惊惧了,不会是刚离狼爪就入虎吻吧?就在她惊疑不定中,试探的用松开的一只手去揭脸上的衣服,却感觉有几缕风吹过来,虽然风不大可是却极为凌厉,把她吓得手一顿。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就又回到了原位,因为她感觉那几缕凌厉的风吹过后,自己手脚都脱离绳索的绑缚;头上的衣服也揭开了,相信来人对她眼下至少还没有恶意,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屋里。

    屋中间站着的人让她大吃一惊,虽然她脑中闪过很多救她的人,却绝没有想到来救她的人会是宫嬷嬷。

    宫嬷嬷的发髻丝毫不乱,而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什么折痕,身上下的饰物都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妥妥贴贴;就和红鸾平常看到的宫嬷嬷一样,如果可以忽略宫嬷嬷手中的魏公公。

    她干枯的、有着老人斑的手卡在魏公公的脖子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手指的关节有些发白,显然用力不小;而魏公公却仿佛没有知觉的样子,动也不动连努力呼吸的声音也没有。

    那只手,真得不太像是宫中嬷嬷应该有的手;这还是红鸾第一次看到宫嬷嬷的手,原来她没有注意过,此时看到这样一只手也想起来宫嬷嬷的衣袖有点长的样子。

    宫嬷嬷的耳朵微微一动:“起来吧,那衣服就在这屋里,想来是他们备好要把弄出宫去的衣服——干净是不可能的,但眼下还是凑和着穿着。”她的话中隐含着怒气,而且还是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废话”。

    红鸾起身把蓝衣的衣裙直接套在身上:“嬷嬷怎么来了?”她倒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因为宫嬷嬷实在是太过神秘了一点儿。

    “我是看到宫奴院倾巢而出感到奇怪才注意了一下,知道丢了很让我找了几处地方;好在宫中虽大,真正无人的地方却不多;”宫嬷嬷转过头来:“倒底还是来得晚了些还好吧?”

    红鸾的身子在发抖,手也在抖,自己也分不清是劫后余生的惊惧让她如此,还是她胸中的怒火太盛;她看着宫嬷嬷的眼睛:“嬷嬷您是来救我的?”

    “对。”宫嬷嬷倒是没有怪责红鸾的确问,反而在眼中闪过了欣赏:“不错,经此大变还能有这份心思已经很不易了;宫中不是没有人能做到,可是那些人的年岁都太大了,实在是很不错的。”

    红鸾没有再答宫嬷嬷的话,她两三步就迈到魏公公的面前,两只重重的耳光就甩到他的脸:“我说过,会让生不如死!”两个耳光当然不能让她消气,她挥起拳头重重的打向魏公公的鼻子,连着几拳把自己的手都打得痛了、打得红了,才把魏公公的鼻子打得塌掉。

    魏公公满眼都是惊惧、都是求恳,可是偏不会动一动、也没有开口求饶;在红鸾把他的鼻子打得塌掉后,宫嬷嬷一松手他就随红鸾的窝心脚倒在了地上了;除了他倒地的声音,就算是流了一脸的血,他也没有叫一声痛。

    他不是不痛的,已经痛得眼泪鼻涕和着血流了一脸,可是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宫嬷嬷也不理会红鸾的所为,自过去坐到了椅子上:“用拳头手不痛?那边有木棒没有看到吗?”她知道红鸾需要发泄。

    红鸾闻言取了木棒在手中,才把魏公公打了一个鼻青脸肿后,又把另外四个太监如法炮制一回:“嬷嬷,还要麻烦您才成。”她已经发泄的并不多了,不管是刚刚的惊与惧,还是那些让她无法忍受的羞辱带来的怒火,都随着她的汗水自身体里出来了大半了。

    她状如疯狂的乱打,也不管魏公公等人的死活,是因为她刚刚的绝望:虽然没有放弃活下去,可是能得救的机会太小太小了;如果不是家仇未报,她早就放弃活下去而是想个法子自尽,也不要受几个太监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