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脸上的伤口敷了药,因为天热不能包起来看上去原本姣好的脸变得丑陋不堪;她站在红鸾面前先看了看左右,冷冷的哼了一声喃喃的道:“居然有这么多不知死活的东西。”然后低下头对红鸾道:“当永福宫门前是什么地方,能让在这里演戏杂耍?引得这么多宫人观看,的用心何其恶毒。”

    红鸾抬头看向小圆:“脸上的伤,御医怎么说?”

    小圆脸上闪过怒色道:“问这么多做什么;现在还是快点离开,要么就起来随我进去求见贵妃娘娘。”

    红鸾脸上却越见焦急之色:“小圆妹妹,脸上的不是没有瞧御医,不是只让宫中的药女给了些药吧?那怎么能行,现在这种天气还是好好的医治为好,如果医治得当过个两三年伤痕颜色变浅,什么也看不出来的。”

    “要不我去求贵妃娘娘,给招御医……”她说着话越发着急起来。

    小圆的脸却紫涨起来:“不用管,娘娘要召御医自会召来,不用去求……”话一出口她就悔了,看看左右心知大家都猜到贵妃娘娘没有给她召御医过来诊治,也就是说小圆出宫是肯定了。

    自然是小圆的差事当得不好所以才会失了贵妃的欢心,这是宫中老人们如此想;那些进宫时日短的、或是心眼实诚些的也只会当小圆是在宫奴院做了错事,贵妃娘娘明理之人当然容不得她在宫里。

    总之,不管是如何想的人,都认定小圆已经失了贵妃的欢心,对于她刚刚气盛的冷眼自然心里都极为不舒服:就要因罪被赶出宫去的人了,居然还如此猖狂。

    红鸾看着她眼中闪过笑意,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李女史今天去了浣衣局。”

    小圆的脸色猛得变白,然后转身就奔回永福宫;她的举止落在众人的眼中就是落荒而逃,越发显得她理亏了。

    永福宫的柔妃已经听到红鸾在门前做出的事情,正让人把七皇子抱走,就看到小圆奔了进来;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下极为不喜。

    原本小圆在她眼中是个伶俐人,没有想到使她去宫奴院做点事情,做不成也就算了还把她这个主子埋了进去:哪个让她说出来这几天就要让她回永福宫的话?此话传到太后的耳中,那会让太后如何想?

    宫奴院现在可是极为烫手,没有人愿意在此时和宫奴院扯上关系,显出有谋算的意图来;而这个小圆居然做出这样的愚事来,如果不是眼下太子殿下大婚她就让人请来红鸾,当着红鸾的面儿杖毙了小圆,也算是对红鸾的警告。

    让小圆得了便宜也是无奈,柔妃只当自己是为七皇子积阴德,打算等太子大婚之期一过就送小圆出去:把她配给庄子上的管事,也算是对她的惩戒与管束;却没有想到小圆还如此不知进退的闯进殿里来。

    柔妃不喜却也没有大声斥责小圆,只是淡淡的道:“如此匆忙成何体统,宫中行事就要事事处处都透着天家的大气,小圆如此实在是不像我调教过的人。”这话已经极重。

    小圆却顾不得柔妃的不快,跪下叩头第一句话就是:“宫奴院掌院李女史已经被送去浣衣局了。娘娘恕罪,奴婢的确是不知体统,请娘娘责罚。”

    柔妃闻言眼角一抽,对身后的女史使了个眼色然后就问起永福宫门前的事儿;听完后她的怒气上涌,但还能压得住脸上依然是淡淡的;此时她使出去的女史回来了:“娘娘,是尚宫大人之命;现在人已经交到浣衣局里。”

    柔妃听完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挥手道:“们先退下去,我有几句话要对小圆说。”大殿之上的人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只余下小圆。

    小圆抬头不知道柔妃想对自己说什么,不过因这句话她心中生出希望来,也许贵妃娘娘原谅了她;却不想她刚抬起头来,柔贵妃的宫鞋底就印在她的脸上。

    柔贵妃的出身并不算很高,家中自祖父那一辈才开始做官,却到五十多岁才补上一个知县来做;她的父亲也是进士出身,在她入宫前才不久才又是功绩又是银子的升了知府。

    现在她的父亲封侯,在京中开府建牙还不都是因为她是和丽妃能分庭抗礼的贵妃;和丽妃的出身相比她可是差了极多:丽妃得娘家之助良多,而她的娘家却要依靠她甚多。

    也就是因为出身和丽妃相差太多,所以柔妃很在意自己的言行,力求做得和世族高门之人相同:比如喜怒不形于色——她比丽妃要做得好太多了,不然也不会得皇帝赐“柔”字为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