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工听到尚仪的话可以断定她是看自己不顺眼的,枉自己这些年来逢年过节给她送得那些厚礼了;她恨恨的盯着红鸾,真想把她直接掐死让她再做怪!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要再来害自己。

    她的脑子转得再快,可是也想不到法子阻止尚宫三位大人使人去守住她的屋子;虽然她出来时确定屋里是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可是红鸾把话说得那么满,依着她的性子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不会乱说的,且还有一方砚台让她心惊肉跳。

    那砚台如果是真的,东西应该在宫外才对,而前两天她回去时还用过收起来,绝不可能出现在宫中才对;她真得担心,想了想忽然道:“砚台我从来没有见过,拿这东西来诬蔑我,是不是砚台是常用的东西?而还往我房里藏了什么东西,好恶毒的心思?”

    东西就算是她的,可是又有谁知道呢?只她不认反口咬定是红鸾之物,到时自有人会为她作证,她也就没有什么危险可言;此时她的心终于放下来,看她今天要如何收拾这个红鸾,让她死性不改想谋算自己——她根本就忘掉了,是她及她的人谋害红鸾在前的。

    依着李司工的想法,就是她看着红鸾碍眼了,设计相害那红鸾就乖乖的让她害,自然也就不会有如此的狠手,而红鸾也能保住一条性命;就算是眼下,红鸾不肯乖乖的就范被她害,也让她极为不满,恨得她牙根都疼起来。

    强盗总有强盗的想法,而坏人也总不会当自己坏人:她们做事当然是很理直气壮的,不然也就不会做出害人的事情来。

    红鸾闻言看看李司工淡淡的道:“就算东西是死的不会说话,可是总有些会说话的东西,相信三位大人自然能看得出来。”她说完谢过尚宫大人使人去了李司工的那里,然后起身在前面引路,完无所惧的样子。

    无知自然是无惧的。李司工的嘴角含着一丝冷笑,等到了宫奴院中看红鸾还能不能如此镇定;悄悄的的看一眼尚宫大人,她往那边行了两步,因为宫正和尚仪待她都算不得友善,尤其是宫正的话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还是尚宫大人好,凡事依着凭证说话不偏不私;她还是凡事向尚宫大人进言,事情成功的把握还能再大些,宫正和尚仪就当她们不存在好了。

    尚仪没有注意到李司工的小动作,她看着红鸾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些担心,可是却没有开口说话;就连尚宫大人递过来的眼色,她也没有注意到。

    宫正大人和红鸾走在一起,不时的问她点东西,对宫奴院的情形很有兴趣的样子;而尚宫大人很平常,原本想和尚仪交换下意见的,看她心思不属也就自己去沉思,没有开口唤尚仪。

    宫奴院的人有一半以上出去当差做事了,留下的虽然也不少可是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就算是看到尚宫大人三人进来,也只是惊讶而已见过礼后该做什么还是去做什么,没有慌乱或是担心的样子。

    此时,尚宫大人才知道宫奴院的变化有多大。房子还是那些房子,人还是那些人,可是看上去一切都不不同了:至少以后她不会不喜欢过来走走,而原来她很不喜欢这个地方,因为死气沉沉的。

    宫正终于不再和红鸾说话,慢行几步和尚宫大人同行:“倒真是个能干的,这个地方却有些委屈了她。”她看看四周的宫奴:“换件衣服,我绝对分不出她们是宫奴还是宫人来。”

    尚宫大人淡淡的道:“份内之事罢了有什么能干不能干的?”她看一眼尚仪:“她能当什么样的差,太后最是清楚的。”宫正立时闭上了嘴巴,知道刚刚的话说得有些冒失了。

    进了女史院中后,尚宫大人没有随红鸾进厅里由人奉茶,而是直接问李司工:“所说的凭证在哪里,现在指出来自有人会取来给我们过目;时间无多,长话短说就好,来龙去脉自有说的时候却不是现在。”

    李司工连忙欠身答应:“是,大人。请大人随奴婢往这边走了。”她一面说一面看向红鸾身后的柳儿,在看到微微的点头后眼底闪过笑意,向女史院的位于后面的小园子走去。

    此时翠环和香梅等人也出来了,很乖巧的搬椅子、抬案几、备茶水,都不用红鸾吩咐一声;红鸾也没有阻拦李司工,跟在她的身后道:“我要看看大人在那几步见方的小园子里能找到什么凭证。”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得事情真以为无人知道吗?”李司工正色的斥责红鸾:“不要再嘴硬了,如果现在知错说不定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红鸾回她一句:“平生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可怕的?倒是大人,现在心里当真安稳吗,就不担心屋里的东西被人看到——大人所说的话有道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您做得事情不可能瞒得过所有人去。”

    李司工哼了一声,见案几椅子已经安放好,便伸手相让尚宫大人她们坐下;她的确是不敢再争辩下去,因为她真得心虚,和红鸾这种完不知情的底气十足当然不同:今天来的三位大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她怕被瞧出什么破绽来。

    现在还是做正事,把物证摆到三位大人面前,到时候看红鸾还有没有这样的伶牙利齿;她的算盘打得山响,立时就躬身道:“大人,最重要的物证就在这地下,还请大人命人挖开,到时大人一看就知道奴婢绝不是信口胡说的冤枉好人。”她还不怕在此时表白自己是被红鸾冤枉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