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说完一番话后仿佛想抬头看看太后,但是头抬了抬就又低下:“奴婢当时不知道轻重,掌工大人又说她有计较,奴婢后来知道此乃大逆之事,才又去寻掌工大人的。”

    至此她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叩头,不再作声的伏在地上;几乎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只有最后一句话里有那么一半儿是假的。

    就连花掌工因为心神被红鸾前头的话所惑,根本没有留意到她最后那半句假话;花掌工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红底,却也不敢在太后面前失仪,瞪完一眼后再次垂头跪好,等着太后让她开口分辩。

    花掌工所说的话很周,但是她同样知道自己在宫奴院所为是难以自圆其说的,所以她刚刚所言还有一个用意就是想吸引贵人们的注意,使得大家忽略她在宫奴院的所为,由她一句话带过;同时能逼得红鸾反驳她、和她争论最后弄得太后心烦意乱后自然会降罪下来。

    只要太后降罪于红鸾及她,那么她就赢了一半儿;要知道红鸾在宫中并无依仗但她不同,再加上她刚刚的一番话,太后震怒降罪后殿上的众贵人想证实自己的清白,便会站到她这一边来;这些谋划是极好的,却败在了红鸾不辩上,败在红鸾语无伦次上。

    就在众人都认为红鸾都没有话的时候,红鸾忽然大声叫道:“太后、太后娘娘,奴婢不懂咒术,根本不会画那些害人的东西啊。”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分辩,依然和花掌工所言风牛马不相及。

    太后闻言看着红鸾:“识字?”在得到红鸾的回答后她让人取来了笔墨,让红鸾写几个字来看;看了红鸾的字一眼就道:“那咒术的确不是所画。”

    她把红鸾的字给柔贵妃两人看,却并没有让花掌工等人写字。

    柔贵妃看完淡淡的道:“不是我们宫中人常用的官体,字体不过稍稍有些样子罢了,倒是真有些乡野人的直率劲儿了。”

    那咒术是宫中人常用的官体,笔意是极中规中矩的;只凭此太后就断定画咒术之人是入宫很久的人,绝不可能是红鸾这个本性没有褪去,守宫规只在面上而不在心中的人。

    太后看向花掌工:“的猜测有些不对呢。”

    花掌工立时回道:“太后娘娘,咒术不是她所画也不能证实此事同她无关;可能是她让人所画,也可能是指使她的人所画……”

    “是没有长脑子吧,这样要命的事情由去做,敢弄得满天下人知道吗?如所说是宫妃所为,有哪位做主子要自己动手做事而让伺候的人看着,同时留下把柄给人的。”丽贵妃轻斥花掌工,她现在是恨不得能把花掌工置于死地:“如此大逆之事不论是谁所为,知其事也绝不会太多。”

    “假如事情真如所说,那咒术不是红鸾所画,就是红鸾和主使之人中间还有某人在;如此危险的事情,那人会留把柄在红鸾女史手中?是傻还是那处心积虑的人傻。”

    丽贵妃想到花掌工借自己的名头为她人做事,恨得心头就痛,根本就不能容花掌工活在世上。

    太后此时淡淡开口:“来人,带她下去好好问问,我相信她能想明白会把实情说出来。”她的话音一落就有人上来拖起花掌工就走。

    花掌工在福王开口的时候就大势已去,她自己并没有看出来而已;太后容她说这么多的话,也不过是用她试试殿上各位贵人们的心思罢了。

    红鸾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事情会如何她真得不知道,因为此事完不在她的掌控之中;至少眼下她是逃开花掌工的算计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后在凤座上歪着仿佛睡着了,众贵人不管是坐的还是站的都默不作声,就这样枯燥无味的等着。

    多半时辰之后花掌工被拖了上来,她身上并没有血迹可是衣服却湿透了,脸色也是雪白雪白的;她被人扔在地上半晌都没有动一动,如果不是因为呼吸身体有些轻微的起伏,她就和死尸一般无二。

    花掌工害人不成反把自己陷进去,原本她以为经此事获罪后不久就可以离开皇宫,以她的身家招个男人进门就可以舒服的过一辈子;却没有想到今天要把命搭进去。

    带她进来的嬷嬷叩头:“她说有话要对娘娘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