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只有自己听见地叹了口气,他沉步走过去,坐到已夏身旁的空椅上。

    偏头凝着她,抬手,替她把翻出的发丝理了理。

    嗓音温柔带着小心翼翼,仿佛他说重了些,又会害她再受些伤般:

    “是不是很疼?没事了,别怕。”

    已夏没受伤的那只手,被顾寒慕握在掌心。

    她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手,还是顾寒慕的手在抖。

    手骨有些发疼,已夏想让他轻一些,却在耳边听见,低到不真切的喃喃自语不断重复:

    “还好,还好没事。还好不是你,还好你没事......”

    那些惊慌到空白的情绪,瞬间被击穿,终于倾泻而出。

    已夏低着头,肩膀微颤,酒红色的制服裙子上,有深色的痕迹点点晕开。

    陪伴她的,只有温厚有力的手掌,和轻柔安抚的嗓音。

    辉月回来的时候,只看到顾寒慕一个人站在放射室门外,他清冷的面色略有些倦色。

    “已夏进去了?你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好,不舒服啊?”

    辉月瞄他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嗯,刚进去。我没什么事,可能这几天航班有点累。”

    顾寒慕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等检查报告出来,又拿去给医生看完,还好没什么大碍。

    再拿了药回到家,三个人一起回到已夏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航班上的意外造成的巨大心理压力,加上受伤,折腾了几个小时看病,生理上也很疲惫虚弱。

    逼着她吃了两口东西,已夏看起来,已经没什么精神了。

    辉月帮着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换了衣服,就扶她上床睡下了。

    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里,一直过度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