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夫……夫人没怀孕……是……是我昨日诊错了……”赵郎中很识时务,诊错了,总比拿了楚含柳的钱办事要好。那便得罪沈老爷,他在福源县混不下去:“是……夫人……夫人是中毒!”

    赵郎中脸色灰白,颓然道:“我的医术不精,治不好夫人,请这位小姑娘施以援手!”

    谢茯苓挑一挑眉,对王嬷嬷说道:“听清楚了吗?是我下的毒?”

    王嬷嬷气炸了,眼珠子都要瞪脱眶,想跳起来继续指控。

    可赵郎中都说治不了,只能求谢茯苓解毒。

    明明知道是刚才谢茯苓喂的毒药,偏生还不能指正赵郎中撒谎,夫人昨日压根没中毒的事。不然一旦指认了,就会交代出他们串通好,故意谎称楚含柳怀孕。

    这样的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不……不是你下的毒,夫……夫人昨日吐,是因为中毒的缘故……”王嬷嬷满腹的憋屈,哀求谢茯苓:“谢姑娘,求求你救救夫人。”

    谢茯苓看向楚含柳。

    楚含柳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微弱的点头,脸色由青转为灰白,呼吸困难的,她下一刻便会被别闷死。

    谢茯苓喂楚含柳吃的是半夏,从竹篓里取出用生姜、防风、绿豆、甘草煎的一竹筒水,灌进楚含柳嘴里。

    楚含柳含漱一半,剩下的一半困难的吞咽进去。

    沈大富快要气死了,他不是蠢的,还有什么不明白?

    谢茯苓那药真的是毒药吧,为的就是逼迫楚含柳等人亲口拆穿自己的谎言。

    喜脉随便一个郎中能诊出来,赵郎中行医多年,怎么可能出错?

    “你们好大的胆子!”沈大富指着楚含柳,怒斥道:“把这毒妇……”

    “舅舅,舅母虽然有错,好在没有酿成大错,阴差阳错的治好棠表妹的脑疾,您把她休了就行。”秦玉章和沈瑶匆匆赶过来做说客。

    沈大富脸色一沉。

    “楚敬德犯下大错,唐巡抚两日后审讯,若是没有差错,是杀头的罪。”谢裴之睨一眼气若游丝的楚含柳,低声道:“罪不及出嫁女,沈老爷休了她,便交给衙役,押送到府城牢狱。”

    父女一起作伴下地狱。

    “不,不要——”沈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沈大富:“爹,不要休了我娘!求求您,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沈大富踢开沈瑶,沈明棠拿来笔墨纸砚,他写好休书,扔在楚含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