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抿着薄唇,收回视线,去了书房。

    江帝师久等谢五郎,见到他敲门进来,心情不佳的模样,冷哼一声:“不用摆脸色,今日不逮着你下棋。”指着对面一张椅子,示意谢五郎坐下:“你当真是一副冷心肠,当初老夫要你拜师,你不愿意。将你引荐到国子监,你不辞而别。进京好几个月,未曾去白云观拜访老夫,有事想求,倒殷勤的很。”

    谢五郎没有说话

    ,任由江帝师说起过往待他如何,他如何薄情寡义。

    江帝师说的口干舌燥,端起一杯茶饮一口:“我今日再问你,可要拜入老夫门下,尊我一声师父?”

    谢五郎冷嗤:“你棋都下不过我,还想我认你做师父?”

    江帝师瞪他,不快道:“那你今日为何事而来?”

    “我饿了。”谢五郎一手支着头,“来蹭饭。”

    江帝师气得够呛,“饿死你得了!免得成日里气我。”话虽然这么说,却是吩咐小厮去厨房弄吃的。

    “不用去厨房,我让人备了食物,食盒搁在来的路上。”谢五郎望着身子骨硬朗的江帝师,开口解释道:“当年有事,来不及道别。”

    “若皇上没有出事,你是不是打算不去见我?”江帝师是真的喜欢谢五郎,惜才,可惜性情多变,没有个定性,“我调出你的考卷,文章做得不错,学问没有退步。月儿告诉我你进京,我还不信,你当初说自由散漫惯了,不喜受到拘束,不愿进国子监。”

    正是因为后来谢五郎自个去了国子监,江帝师又是憋了一肚子火气,没派人请他去白云观。

    谢五郎眼睫颤动,随口说道:“听说您不愿见客,便没有去叨扰您的清修。您心系江山社稷,朝廷动荡,我给您捎句话。”

    江帝师半个字都不信。

    小厮敲门进来,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烤鱼和烤茄子。

    江帝师眯起眼睛:“月儿做的?”他摸一下胡子,有些吃味道:“你看你姐姐对你多好?知道你会来,亲自给你下厨。我想吃她做的饭,还得看她的心情。”

    谢五郎沉默,握着筷子,将冷了的鱼,吃了个一干二净。

    “你们姐弟俩关系好,待会去见见月儿,她十二月要远嫁出京,今后恐怕见不到。”江帝师搬出棋盘,“吃饱了,咱们对弈几局。”

    谢五郎吃一筷子茄子,变得没滋没味,一口接连一口吃了,与江帝师一连下了七局。棋局上运筹帷幄,杀伐果决,江帝师只赢了一局。

    江帝师过足了瘾,看着面色凛冽的谢五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叮嘱道:“朝廷中的事情,你莫要参与进来。”

    谢五郎将棋子放下,低声说道:“我们已经身在局中,除了赢,没有退路。”他放下棋子,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改日再来拜访您。”

    江帝师见他不提江泠月,点了点头,让小厮送他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