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没有理睬雨霞的哭求,眉头紧锁,闭上眼睛,将头扭向了另一边,俊逸的脸庞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漠;这个他曾经呵护备至、无比疼爱的女人,这个三年来与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他一直认为会与他相伴一生、白首相亲的温婉贤惠的妻子,此刻,他已经厌恶到一句话也不想和她说,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她的一切一切,无不彰显着肮脏和污秽。

    慕容云清晰的忆起,在一次和雨霞酣畅淋漓的做完爱后,鬓云乱洒,一身香汗的雨霞枕着他的胳膊,偎在他怀中温柔的问:“老公,我知道爱我、宠我,可我还想知道,怎么样才会对我不好呢?”

    慕容云轻抚着雨霞胸前滑腻的肌肤,笑着摇头,“这个问题没有存在的可能性,我也从没想过。”

    “不嘛,”雨霞在他怀里扭着身子撒娇,“现在想。”

    慕容云揉捻着雨霞胸前山峰上俏立的“樱桃”,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回答:“只要不和别的男人上床,我什么事情都会原谅!”

    往事历历在目,没想到,一语成谶,那时夫妻间的一句笑谈,竟成了如今令他痛彻心扉的残酷事实。

    两个女人临出门时,望着雨霞萧索的背影,慕容云喊过沈雪,压低了声音说:“她对滨海不太熟,领她去吃顿饭;另外,我估计她应该不是开车来的,吃完饭,再把她送到车站。”

    “放心吧,处长,我会照顾好嫂子的。”沈雪怔怔的望着神情木然的慕容云,他脸上的哀伤简直欲摧人断肠;她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顺着眼角漫延开来,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她一定要把他交代的事情办好。

    沈雪陪着雨霞离开后,慕容云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曾经相濡以沫的妻子,曾经温暖温馨的家,都将是昨日黄花了!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单和寂寥。

    默默的拭去眼泪,用力的挤出一朵笑容,慕容云暗自在心底说:“雨霞,但愿我这是最后一次为流泪!”

    从中午开始,慕容云的同事、朋友络绎不绝的来探望他,护士虽然尽量缩短探视时间,但来人太多,把本来心力交瘁的他弄得更加疲惫。

    累到没什么,还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来看望慕容云的同事和朋友,有少数带来了滋补身体的营养品,但大多给他留了个红包,都说是一点心意;礼品放到病房里就可以,可红包怎么办?缘于自己在海关的职务,以及社会上良好的人际关系,慕容云知道每个红包里都会有不少的礼金;同事和朋友们都是顺手放到了他的枕头底下,仅仅一下午,枕头底下就有数十个了。

    下午,护士将“束缚”了慕容云近三十个小时的监护仪撤掉了,令他顿觉轻松了不少,也感觉自由了很多。

    晚饭是沈雪和张立君副主任一起来送的,慕容云事先本来打算让沈雪将红包取走,做好登记,再帮他存进信用卡里;这都是人情往来,将来人家有什么大事小情,都要只多不少的奉还的;可碍于张副主任在,他没有合适的机会对沈雪交代此事。

    吃过晚饭,沈雪和张副主任正陪着慕容云闲聊,滨海海关关长常闻天在办公室主任陆福振、人教处处长宋永新的陪同下来看望慕容云。

    见到关长,慕容云打起精神,右手五指并拢,举到太阳穴附近,“关长,对不起,只能躺着给您敬礼了。”

    “呵,”常关长和蔼的笑道:“还能敬礼,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嗯,我只是有些不小心,受了一点小伤,还麻烦您百忙之中来看我。”

    “诶,”常关长微皱着眉头说:“骨折可不是小伤,可千万不能大意,在这里一定要听医生的话,这是命令,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关长。”慕容云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回答。

    几个人没聊几句,随着几声敲门声,门开处,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捧着个大花篮走进了病房;来人是滨海市市长秘书秦伟光,不仅慕容云认识,常关长和几位处长也与他相识。

    秦伟光先恭敬的和常关长握手,又和其他几位颔首示意后,来到了慕容云的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