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说多错多的道理,孟等闲一发现不对就沉默了下来。

    晏时臻知道他谨慎又别扭的性子,但他可不想要什么步步为营的接近,这样的性子,怕是要步步为营到地老天荒,才能让他得偿所愿。

    “孟等闲,百年前的雁朝最后一任皇帝,自小体弱多病,但聪慧刚直,宁战死不投降,最终死于敌军之手,然后死后尸身却莫名失踪,至今只余衣冠冢。”晏时臻用一句话概括了他的生平,“自从你身死城破那一日起,已过整整一百二十年。”

    孟等闲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

    晏时臻的话,他信了□□分,唯有这世事变迁,才能解释他这一路所见所闻。

    “不过,”晏时臻又说,“你可以放心了,那个积贫积弱,可以被欺侮的国家早已变了,你曾说,你想要在有生之年,见到自己的国家能够立足于世界,能够国泰民安,不再遍地饿殍,你希望幼有所养,老有所依,所有人都能拥有向往的幸福,我想,你至少应该再多看看现在的这个国家,替你自己,也替那些前赴后继,死在那些年里的所有人。”

    孟等闲忽然转身,他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如同最开始那样。

    “一百,二十年?”他笑着抬袖,挡住了自己湿润的眼睛,“这便是,一百二十年之后的雁朝吗?”

    晏时臻随着他的动作转身,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拥抱他。

    “现在,它叫华国,是无数人为之牺牲与奋斗,所换来的繁华。”

    一滴泪从孟等闲的眼中掉落,随即落入了潮湿的地面,与雨水在同一片土地上落叶归根。

    原来,他依然在他深爱的故国,从未离去。

    “你想看看现在的华国吗?”晏时臻说,“我可以带你去看。”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谁?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可惜无论情绪如何澎湃,孟等闲都不会轻易放下警惕。

    晏时臻轻笑一声:“我的确有所图,但现在不能告诉你,至于我是谁,不过是一个喜欢画画的人而已。”

    孟等闲微微眯眼:“嗯?你怕是专程前来寻我吧?”

    “这么明显吗?的确是,我怕我来晚了,你就要被人骗走了。”晏时臻说的到都是真心话,可惜听起来颇为不正经,孟等闲不信他。

    “我凭什么跟你走?”孟等闲对现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陌生极了,此刻若有交易,他可以相信利益,若突然来一个人跟他说真心想与他交好,那他不信人心。

    “因为我所图之事,只有你能帮到我,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晏时臻忽悠道,“不过得等你慢慢熟悉了现在这个世界才行。”

    孟等闲盯着晏时臻的眼睛,晏时臻不躲不闪,坦坦荡荡。

    权衡再三,孟等闲说:“好。”

    “这是什么?”